卞小姐身边的女修顾咏言,懂一些医术。她给韶言号脉,也号不出什么。一切正常,这男人的脉象平稳,除了第一天身体发热外,其他的都很康健。
照顾他的老爷子说:“他这怕不是心病啊。他自己不愿意醒来,谁都拿他没办法。”
本来只打算借宿一夜,但因为韶言,卞小姐又多借宿了两日。几个女修都劝,要不把这男人扔儿就算了,咱们再留些银子。总不能因为他一直耽搁吧。
但卞小姐说:“再坚持两天吧,他要是还不醒,我们就走。”
这几日,她倒常常去看韶言。但男女授受不亲,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外男共处一室总归是不合适。
所以她只好偷偷去看。
韶言是北方男子,长相也更符合北方人的审美。卞小姐是北方女子,见过的男人也不少,韶言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长得最好的那个,但他就是莫名其妙惹人心疼。
卞小姐看见他,心里就难过,甚至掉眼泪。
这天午后,她又去看韶言。第五天了,今日韶言若还不醒,就只能把他扔下了。想到这里,卞小姐便止不住叹气,只能在心里祈求上天让韶言早些醒过来。
可能上天真的听到了她的祈求,在晕过去的第五天,韶言终于睁开了眼。
他实在太累了,身心俱疲。这五天里,他做了一场长梦,梦见了许多人,死人活人都有,像是要和
过得这乱七八糟的两年告个别。
然后他醒了。
韶言睁开眼,是一间很朴素的房间,他一转头,一个姑娘正掉眼泪。
啊这……
韶言仔细回忆了一下,他在埋葬了元竹之后应该是在赶路,然后他就栽到地上。
那他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估计是眼前这个正掉眼泪的姑娘把他捡起来的,姑且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还在哭,没注意到韶言已经醒了。
“小姐,小姐?”韶言怕吓到她,很小声地开口。
但还是吓到她了。
姑娘瞪大眼睛呆了一会儿,手攥帕子迈着碎步出门去了。
一眨眼的功夫,屋子里呼啦啦进来一大堆女子。
韶言:?
……人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韶言观察了一下,确定这救命恩人应该是哪个庶族的小姐。
小姐可能也觉得人有点多,她挥了挥手,呼啦啦又退下去好多人,只留下来一个。
“你是哪家的修士?”小姐身边那女修问。
如今倒没有隐瞒的必要,说假话还容易惹人怀疑。既然是庶族小姐,日后还有可能见面,说假话被戳穿未免太尴尬。因而韶言实话实说:“辽东韶氏。”他又补充一句,“家父韶俊策。”
两个人的脸上都浮现一抹吃惊之色。
那小姐问他:“你既说韶俊策是你父亲,那你是韶氏的哪一位公子?”
“我行二。”他反问道:“不止小姐又是哪一家?”
“冀州卞氏。”她说。
“您可是卞宗主的独女?”
“正
是。”
韶言对这个冀州卞氏有印象。他记得程宜风和他说过,程宜泽和冀州卞氏的小姐议过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