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珠战死的消息传回穗城后,元英就开始闭关。
这更像是一种逃避。元琏是这么想的,巨大的烂摊子砸在他的头上。
元春来接他时怎么说的?
“有请少主代行宗主之责。”
楚若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打元琏发疯划了韶言的脸,元英就彻底不管元琏这个儿子了。如果不是元珠苦苦相劝,元琏怕是连命都保不住。把元琏送到乡下庄子里眼不见心不烦,已经是元英最大的仁慈了。
这大半年里,元琏一直疯疯癫癫,半夜时常被梦魇惊醒,楚若已经做好了陪他一起死在这里的准备。外面发生了那么多事,倒没怎么影响到楚若和元琏。
他们谁都没想过此生还有机会回到元氏仙府,更别说是……
元琏在听清元春的话后,当场捶胸顿足,哀叹道:“我的兄长啊!”
他怎么听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元氏的少主只有一个,那就是元珠。如今他元琏成了少主,那元珠呢?当然是死了!
元琏并未领命,他当场痛哭流涕,悲伤得几度要昏厥过去。
待稍微缓过来些,他才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怎么,父亲是要让我做宗主呢?”
不顾元春要开口说话,元琏指向身侧的楚若:“既然如此,那便替我招婿,要他做元氏的上门女婿。”
好笑,他已经不配为元氏二公子了,却成了元氏少主,如今更要让他代
行宗主之责。元英哪有那么好心!只是他的长子死了,元氏如今又是个烂摊子,得有个人接手罢了。
元春听闻他此言,道:“这些您都得去和宗主说。只是宗主如今正在闭关,您回去之后等着便是。”
“闭关?他在这个时候闭关?好大的闲心啊!”元琏冷笑,“元珠都死了,他难道担心刀子下一个砍在他身上?”
“少主慎言。”
这称呼让元琏沉默了。
“我不会回去做什么少主。”他轻声说,“我不会回元氏的,谁也没法强迫我。你要是硬来,就把我的尸身带回去吧。”
元春却还直挺挺站在那里。
“少主您莫忘了,夫人她还在元氏。”元春不慌不忙地说,“如今这个形势,元氏若没有人掌权,必定会乱成一团。听说楼氏已经蠢蠢欲动,要反咬我们一口。楼氏是夫人的娘家,您若是不回去为她撑腰,夫人的日子想来不会很好过。”
“你拿我母亲威胁我!不对——”元琏反应过来,“你哪来这胆子,元英教你的?”
“老奴不敢。”元春低头,模样谦卑恭顺。“这还得您自己决定。”
老奴老奴,到底谁是奴才啊?元琏想,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拿他当什么?元英当时还不如给他个痛快,直接杀了他。
虽然不情不愿,可元琏还是接了少主的位子。不为别的,只为了他母亲。
他花了半个月时间才捡起元氏的事务。这一方面是他现
在疯疯癫癫时常发病,另一方面元琏已经很久不曾插手家族事务,他再重新捡起便有些费力。了解情况后,尤其是知道了元玖和元竹此时都在辽东,元琏几乎要再此晕过去。
“疯了么,怎么竹儿也……”
元氏修士元杰立刻说:“是四公子自己偷偷摸摸走的。”
“我不管他是怎么走的,他现在是不是在辽东!”元琏叫起来,“听着,想办法告诉元玖那个蠢货!不要在辽东继续浪费时间了,赶快带着竹儿回来。他要是继续在辽东耗下去,元氏可以准备给他收尸了。”
“芊芊小姐也在辽东……”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管元玪!”元琏一巴掌抽在元杰脸上。他没什么力气,这一巴掌羞辱的含义大过于惩罚。
要一个疯子管理元氏,这实在是有些为难。元琏恨意滔天,他恨不得把人全杀光了一了百了。实际上他也这么做了。元氏节节败退,元珠战死了,又听说卫氏和君氏联合周边庶族共同南征,楼承安心思又活泛起来,他虚情假意地派人来穗城,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元琏再怎么疯,他也不傻,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这好舅舅是什么意思?
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元琏不管这些,几乎把楼氏派来的人都杀了,只留下一个让他回去通风报信。
楼承安大怒,但又听报信的人说,他没有见到元英,元氏大大小小的事情现在都由元琏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