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揉着她葱白玉指的动作猛然一顿,赵修衍未作声,好半晌后才微哑着嗓音确认道:“瑟瑟,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放任离别,允诺山高水阔,重逢寥寥。
阮瑟不作犹豫地点头,“被困在不属于她的枝桠上太久,再流丽清雅的花也会凋零。”
“赵修衍,如鸢也同你说过这话吗?”
思及他话中的“也”字,她疑惑问道。
“没有。”赵修衍矢口否认。
片刻又续上这一问,他胡言道:“四年前,你还在上京时,有人曾到燕欢楼询问,想为如鸢赎身。”
经年匆匆,阮瑟却还记得此事。
闻言她点头意会,并未再相问与谢嘉景和如鸢相干的旧事。
思虑良久,她斟酌好言辞,迟迟开口,“赵修衍……”
“嗯?”男人闻声侧目,嗓音如旧温柔,“瑟瑟还有想问的吗?”
阮瑟抬眸,恰是对上他垂视而落的目光。
仅一眼,她便知晓若她出言相问,他定是倾言相告。
哪怕他鲜少宣之于口。
哪怕旧伤沉积,不见消亡,只会随着息寒香久远地伴随着他。
须臾间,所有酝酿好的措辞尽数烟消云散,难以启齿。
两相对望,眸光流转,阮瑟下意识握住他的手掌,欲言又止。
“瑟瑟?”
见她许久不言,赵修衍握紧她的柔荑,低声唤她回神。
“我没事。”
“我就是、就是想问……”阮瑟绞尽脑汁为方才的话打着圆场,“你身上的息寒香,可还需要解药?”
毂辘转动的声音缓缓归于安静,马车也逐渐驶停,伫立在谢府高门前,良久未动。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问询,却惹得赵修衍眸色更为晦暗,又在看向她时被生生压制住,不敢表露半分。
“三年前,公主曾想用那架绿绮琴换得息寒香的解药。”
“今日压制息寒香的丹药,也是公主交给属下的。”
有两道声音蓦然浮响在耳畔,声声不停,似想说到地老天荒,更似在提醒着他什么。
三年前,她愿以绿绮换得息寒香的解药,是一腔孤勇地留在他身边。
是他多有辜负,才酿成苦涩难噎的苦果。
而今旧事重临,又是息寒香的解药……
深吸一口气,赵修衍在须臾间便做下权衡,生硬道:“不需要。”
他忍住想拥阮瑟入怀的冲动,“沈太医为本王号过平安脉,息寒香余存无多,轻易无碍。”
“有无解药都无甚差别。”
阮瑟眉心颦蹙,显然并不认同他的话,“可是……”
息寒香不彻底解毒,存留在他体内始终都是一桩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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