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鸢……”
似是想起什么,阮瑟眉心一凝,“那她当年,定下的是谢家吗?”
赵修衍点头又摇头,回音迟迟,“初时是。”
当年云鸢议亲时,他尚在边关御敌,个中曲折都是谢嘉景在醉后宣之于口,又被拼凑完整的。
“云家先是与姑姑商议,姑姑本就喜欢云鸢,自是愿意定下这门亲事。”
“但谢嘉景不愿意。”
万般期许,得他不愿二字。
尽管伤心伤神,云鸢也不愿强行嫁给他,平白多添一对怨偶。
“后来云家百般相看,定下周家的二公子。”
赵修衍轻轻揉捏着阮瑟纤长白皙的手指,“云家反地突然,周家公子原本是想立刻迎娶云鸢,将她从这桩事中摘出来。”
“但是……”
“谢嘉景又不甘心了,是吗?”阮瑟似有所感。
缘果及因,这是最为可能的径路。
赵修衍缄默,颔首以作回应。
当年确是如此。
云周两家的婚事本就匆促,周家更是冒着偌大的风险行此事,将成之时,谢嘉景忽又横生枝节,阻挠婚事。
待边陲战事有所缓息时,他便只收到云家倾覆、周家获受轻罪的音讯。
云夫人含恨受辱而死,云鸢改为如鸢,身入燕欢楼,再不示于人前。
个中再如何,他不曾听闻,亦未着人调查。
谢嘉景更是闭口不言。
“他的确不配。”阮瑟没忍住,落下对谢嘉景更深一层的评定。
“他今日,应当不在谢家?”
今日谢家的小宴,除却谢家本族人来赴,长公主等人亦会列席。
谢嘉景会在,原本就是寻常事。
但阮瑟还是想多问一句,以保万一。
见她难得表露出几分不善,赵修衍会意,失笑道:“不在。”
“今日他另有旁事,去了京郊。”
“你和如鸢,性子的确有几分相似。”
当年她悔婚而去,如鸢也是百般看他不顺眼,碍于权势身份不能对他如何。
只在相见时刺言几句,教他夜不能寐、诸般追忆又怅然。
时过境迁,阮瑟亦是如此。
阮瑟摇头,“如鸢比我困苦许多,也坚韧许多。”
易地而处,她若是如鸢,隔着新仇旧恨,无论如何也不会想见谢嘉景。
哪怕是身不由己。
“谢嘉景若待她还有心,阖该听如鸢自己的意思,是走是留。”
而不是似如今这般,强行将她困囿在燕欢楼,日日相见,朝朝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