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颗久悬头顶的巨石,摇摇欲坠,却又不知何日何时将落,徒生惶惶。
“沈太医熟知息寒香,他既说无碍,就鲜有意外。”
“瑟瑟,本王不会用性命作玩笑。”赵修衍笑容温和,更似安抚,“谢家到了,我们先进去。”
“息寒香一事,待回府后再议。”
凝神望了他片刻,阮瑟知晓眼下不是再谈论此事的好时候,终退一步,半搭着他的大掌,款步踏下马车。
入目处谢家朱门大敞,管家侯在府门前,见阮瑟等人踏下马车,连忙迎身上前,代谢尚书向卫鸿言着招待不周的歉意。
“大人提前吩咐过,王爷和明远侯若是不嫌,可跟随老奴去前院。大人回府后就会过去。”
言罢,管家转而看向阮瑟,“夫人和长公主念小姐多时,正在湖心亭等您过去一叙。”
“长公主何时来的?”阮瑟提裙,余光流过仍停在府门外的两驾马车。
一架的确坠挂着长公主府的銮铃,另一驾……
她记得分明,并不属于长公主府。
反而像是国公府的。
“约莫一炷香前。”
停顿一息,管家如实相告,“柔宁郡主还带着宋国公夫人前来拜访,而今都在湖心亭。”
孟容璎……
阮瑟眸光一晦,她果然是没认错。
卫鸿和赵修衍都是习武之人,耳力甚佳,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们自是听得真切,知晓孟容璎也来了谢家。
虽从未与这位宋国公夫人打过照面,卫鸿也是知晓一二内情的。
侧目看了赵修衍一眼,他思忖片刻,还是松了口,“雍王殿下,湖心亭路远风凉,你还是送瑟瑟过去吧。”
“本侯有管家引路,不妨事。”
去往“路远风凉”的湖心亭的路上,阮瑟简直哭笑不得。
她挽上赵修衍的手臂,半是好笑半是无奈,“来过谢家许多次,我认得去湖心亭的路。”
“况且今日都是相熟的人,哪里会出什么意外?”
赵修衍紧揽着她腰身,“送你过去,我和卫侯都能安心些。”
谢家人的确待阮瑟和善,与对待谢家旁的小姐无异,甚至更为疼爱几分。
可今日到底不同。
“你和卫叔叔未免太过小心。”阮瑟笑言。
她自是清楚赵修衍和卫鸿都在忧心什么。
扬眉莞尔,她倾身半靠在赵修衍身上,“过去的事罢了,你怎么比我还在意?”
“放心,我和宋国公夫人……”
许是一语成谶,阮瑟方言及宋国公夫人,不远处便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恰是不期而遇的照面,孟容璎施施然上前,甚是熟稔地同他们寒暄,“雍王殿下和公主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