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当初孟容璎亲手设局,都没能彻底搅乱这桩婚事。
又怎教她不气不恼,泰然处之。
云家已倒,如鸢而今流落红尘,不足为惧。
孟容璎也无意寻如鸢的不快。
她转而看向阮瑟,“春日也好,嫁衣不至于太过厚重,适宜出嫁。”
“到时我和妹妹也会去观礼。”
“出阁时最重亲朋,公主当初是随婉颐公主来到上京,婉颐公主虽不能再送你出嫁,但总归也能随我一同观礼。”
此言一出,原本称得上热闹的湖心亭陡然陷入沉寂。
日前金銮殿上,楚家举证告发阮瑟通敌叛国,其中的证人便有崔婉颐的婢女。
事发突然,为了瞒过赵修衍和谢家,楚家始终隐忍不发,只在当日打所有人的措手不及。
朝中其他朝臣闻知事发,已是当日午后。
金銮殿中的乱局已经方歇,消息却随着满城的红枫吹遍勋贵世家。
而今尘埃落定,楚家罪加一等,崔婉颐也多日未见于人前。
明眼人都能察觉其中的蹊跷。
更是知晓阮瑟和崔婉颐之间或是再无往来。
立时,亭中有人悄悄看向阮瑟,不敢太过冒犯,但总归带着三两分探究,教人不太舒适。
谢嘉筠没好气地白了孟容璎一眼,她正欲开口回护阮瑟时,阮瑟却眼疾手快地摁住她的手,先谢嘉筠一步开口,“本宫大婚,婉颐自是要来观礼的。”
“本宫与她同为西陈公主,相互照应本是应该。”
“只是婉颐近日受了风凉,身子不适,还劳烦夫人百般挂念。”
“原是如此。”孟容璎状似松过一口气,似笑非笑,“还是瑟瑟你与婉颐公主熟识,这么些时日没见到婉颐公主,我和其他夫人还以为婉颐公主是忧思不下。”
“瑟瑟与本宫向来坦诚,本宫也的确是染了风寒,而今亦然病愈。”
“不劳宋国公夫人多有挂念。”
只孟容璎话落的须臾,湖心亭外便传来崔婉颐掷地有声的言辞。
她着一身浅紫色的华裳,款步而来,看向阮瑟时依旧盈满笑意,似不存在任何隔阂。
孟容璎一怔,掩下所有的意外与惊诧,抿唇一笑,“那倒是本夫人误会了,还望公主莫怪。”
“夫人坦荡,本宫和婉颐自不会放在心上。”
随口敷衍着孟容璎,阮瑟目光恰是放在迟迟而来的崔婉颐身上。
与上一次见面相比,她明显憔悴许多,眼下仍泛着遮掩不住的淡青色,又硬生生被这身华裳冲淡几分。
似曾相似的境况,徒教阮瑟生出些许不同寻常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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