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收回目光,她半是垂眸地与如鸢话着闲聊。
若崔婉颐与她搭话,她亦会好言好语地回应,只当她们之间没有横陈任何不悦。
“瑟瑟,我有话想和你说。”
午膳将至,长公主方至席间话过几句闲聊后,水殿处便有人请夫人小姐们前去用膳。
阮瑟唤了如鸢和谢嘉筠先过去,她自己则端坐在席间,似是在等待什么。
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待湖心亭中再无其他夫人小姐时,崔婉颐这才迟迟开口,“那婢女确实是我身边的人,只是那些话不是我教她的。”
“李公公和谢大人来府上时,我在景瑞的书房。”
“那些话,是景瑞母亲吩咐给管家的。”
她甚是详尽地解释着那日的一切,目含歉意,亦不忘握着阮瑟的手,生怕她所有偏信。
阮瑟垂眸,看向崔婉颐紧紧握着她的手,眸光晦暗,略显哽咽地应声,“我知道。”
“你不是这样的人。”
闻言,崔婉颐长松一口气,“你还信我就好。”
“你于我有恩,我又怎么会不信你?”阮瑟唇畔流有浅笑。
见崔婉颐略显犹豫的模样,她只作没有看见,全当前尘尽释,“水殿中午膳开宴,我们也该过去了。”
“再等片刻,长公主或都要差人来催。”
眼见阮瑟起身就要离开,崔婉颐心下不由着急。
想着临行前楚大夫人的叮嘱,她眼疾手快地握住阮瑟手腕,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瑟瑟,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可我还想请你帮帮我。”
终究还是逃不过。
阮瑟阖眸,喟叹一声,“是楚景瑞的事吗?”
她这般直言不讳,倒教崔婉颐更为困窘。
思索片刻,崔婉颐终是点点头,“是。楚家构陷你一事,景瑞本是无辜,他原该下个月再去赴任。”
她抬眸,美眸中氤氲着将落不落的清泪,愈显委屈,更惹垂怜,“瑟瑟,我所求的不多,只是想让你再和雍王殿下商议一番,请他高抬贵手,放过景瑞。”
“只再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只一个月就好。”
而不是就定在明天的匆惶别离。
阮瑟只觉周身乍冷,面前的女子既熟悉又陌生。
印象中,崔婉颐并不是会为了情爱舍身一切的女子。
可如今……
她反握住崔婉颐的手,郑重问道:“婉颐,若是楚家胁迫你,你与我直言便好。”
“我会和卫叔叔商议,送你回……”
西陈二字还没说完,崔婉颐就讽笑一声,“所以瑟瑟,你是不愿帮我吗?”
“只你一句话而已……”
是,只她一句话。
或她再给赵修衍吹一阵枕边风,多吹几天,他总会有所退让。
哪怕不情不愿,哪怕让朝中人以此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