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前倾,才把手拢在嘴边道:“那个崔将军,他是公主殿下的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胡须男压低声音,“面首啊,日夜伺候公主殿下的那种。”
面首……
茶肆里几个人神情古怪相互看看,怔愣了半晌,才恍然一惊。
透露出如此惊天秘闻的人显然很满意众人的惊讶,正要继续添油加醋侃侃而谈,忽然觉得后背一紧,接着难以控制地脱离椅凳。
“什么人?”他惊讶地勉强扭过头,谈笑的人惊骇之后也连忙起身劝解,“这位壮士,官人,有话好好说。”
你们才喜欢说话。
本人不爱说,只做。
那人又加了一只手在胡须男腰间,猛然上提,嗖地一声把胡须男丢下楼去。楼下传来阵阵哀嚎。
同座的人这次就不只是大惊,简直魂飞魄散,一半人冲下楼去,另一半人扯着这男人不放。
“走!青天白日杀人行凶,跟我们去见官!”
“真巧,本人便是官。”
对方看着面前的男人,虽然风尘仆仆,但相貌周正神情自有方正之气,倒像是个做官的。
“那也不怕!去御史台!”
御史台监察百官闻风而奏,甚至有弹劾陛下的权力。
“御史台啊,”这男人的手向后一指,“御史大夫邹大人,你们认识吗?”
御史,还是御史大夫!
众人争相往后看去。
不远处小小的桌案旁,刚刚陪同符铭千里迢迢回到京城,只想喝一杯热茶驱驱han气的邹卓,端着茶盏目瞪口呆。
他娘的!
妄议朝事诽谤公主殿下,又被御史大人当场逮住,自然丢下二楼算是运气好了。等确认了邹卓和符铭的身份,围观的百姓连忙让开。他二人也无法再吃茶,只能结账离席。
邹卓坐上马车,对着符铭连连摇头。
“你呀你呀你呀……”
平日里持身清正奉公守法,怎么听人说公主殿下几句闲话,就忍不住动手了呢。
你这个兵部侍郎,是不打算干了吧。
符铭笑着拱手:“这一番千里远,大人辛劳了,快回去歇着吧。”
“本官不歇!”邹卓向皇宫的方向看看,“本官要去面圣回禀,参你一本当街无状行凶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