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受伤严重时,总是不愿意去看自己的伤口。
只要将自己的伤口遮住,就可以装作自己没有受伤,离死亡就不会那么近。
她收回了目光,跑,一直跑。
她想活。
“轰——”
“轰——”
他们重新躲进了林子里。
托杰希擦着汗:“也许后天,就可以撤了,这片林子不能久待,很快会被发现。”
鸢赤水也知道。
最多两天,这片林地会被投下油桶,点火烧掉。
她将牛ròu罐头放下时,忽然顿住:“兰曼斯呢?”
她环顾了四周一眼,没看见她。
鸢赤水问:“刚刚有叫他出去找食物吗?”
托杰希愣了下:“不记得了。”
鸢赤水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是不是逃走了?
他们刚刚冲到敌方去,正是他跑掉的好机会。
可是他穿着他们这边的军装,他要怎么跑?
但她又觉得,兰曼斯那么聪明的人,总会解决掉这点麻烦。
鸢赤水忽然觉得没了胃口。
她靠着一棵大树坐下,双手抱着膝盖,发呆地看着天空。
又或许他是遇见了麻烦?
他被炮弹炸死了?
或者断了手脚回不来?
越是想着,她越觉得浮躁。
鸢赤水站起身:“我去找找看。”
托杰希拦住她:“你疯了还是傻了?没听见外面都是炮弹声?我们好不容易跑回来,现在不能找,等这阵炮火过去再找。”
他又说:“满地都是尸体,你要怎么找?”
托杰希说得有道理。
鸢赤水尽力想沉下心来,心头却密密麻麻如蚂蚁啃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