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还没答话。
宋时言先急了,脸涨得通红,额间青筋直跳,开口就骂:“一个尚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居然在闺中私会男人,还做这种不知廉耻之事,你们姜家真是好家风!”
这火上浇油的话一出口,当着众人的面,实在下不了台,姜羽也怒了,他本来心头就窝着火,宋时言这狗东西,不知轻重,还要上赶着撩拨,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他啪的一声,一巴掌甩在宋时言脸上,说:“你算个什么东西?姜家的事几时轮到你这个外人插嘴了?你这辱我妹妹,形同辱我,老子今天就要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他就要撸袖子。
他身后的随从,一个个摩拳擦掌,就要冲上前来。
这下子好了,大婚在即,双方成怨。
姜羽又要挥手再给他第二巴掌,宋时言顿时慌了,可一慌,就乱了阵脚,他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屁股坐在地上,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大声嚷嚷起来:“姜羽,你狗拿耗子多管什么闲事?我同你妹妹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她就是我未过门的妻,我训自己的妻子,关你何事?”
姜羽听得厌烦,不耐烦地瞪了宋时言一眼,斥道:“闭嘴!不过是个倒插门,真把自己当姜家女婿了?别说你没资格,就算是有,我也呸!你顶多算个上赶着给人当乌龟王八的腌臜货!你——”
他质问宋时言:“你哪儿来的脸啊!你拿什么脸面来跟老子叫嚣?!”
他越说越气,抡起拳头就往下砸,宋时言被打得哇哇叫,却没法还手,只能左躲右闪。
宋时言本来以为,姜榆变了心,这场闹剧到此为止,他也就能“幸免于难”,没想到,姜羽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看样子,是非要娶姜榆不可。
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说什么的都有。
有的说:“这宋时言真不是个东西,哪有人这么说未过门的妻子。”
有人笑骂:“你们看见没?那宋时言活像只被打烂的草袋,软趴趴的,站都站不起来,可见平日里说的什么‘练过武’都是吹的,压根儿没真本事。”
最后还有人说了句公道话:“那大当家的也太护短了点,就算是宋时言不对在先,他也不该把人打得这么狠,这往后可怎么得了?”
大家窃窃私语,没有一个人上去劝架。
他们心中存了看好戏的心思,这场闹剧,不管谁输谁赢,都想看。
李作见势不好,连忙插到二人中间,拦住姜羽:“算了,大当家的,这点小事,犯不着跟姓宋的计较,留些力气,办正事要紧。”
听李作这么一说,姜羽暂时停了手,命人把宋时言绑了,用麻绳捆得跟粽子一般,拖下去。
宋时言被拖走前,还在声嘶力竭地叫骂,说姜羽是“粗鄙的莽夫”,是“山野村夫”,还说姜榆“不知廉耻”,是“偷香爬床的娼妇”,反正,把姜羽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见这场架,把宋时言的脸皮给撕烂了,他再不想跟姜羽虚与委蛇,只想着快些了结,最好让他滚回宋家,离那让他耻辱的姜家,再不要有任何瓜葛。
姜姜羽把宋时言一通海扁后,心中那口恶气也出了,擦了擦汗,喊来李作,问道:“那个不怕死的野汉子呢?”
李作答:“还在鬼狼院。”
姜羽舒展开眉头,露出个玩味的笑:“带老子去看看。”
他在当地有“小阎王”之称,等闲谁都不能冒犯,自然也有的是手段对付那野汉子,他定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好好知道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李作知道,自家大当家的,今儿是“要人”的,不管那“人”是死是活,都要有个交代,他不敢懈怠,当即点了两个精壮的汉子,在前面带路。
一路往鬼狼院赶去。
鬼狼院是天狼寨的后院,院不大,但院墙修得很高,设有回廊、台阶,离前院有段距离,平时没人来,院门都是锁着的,只有巡逻的人出入,姜榆此次大婚,姜羽特意把这里收拾出来,做新房用。
两个喽啰守在院门处,见他们过来,忙叉开身子,齐声喊道:“大当家的。”
姜羽面无表情,挥了挥手,让他们退至一旁,他同李作便朝主屋走去。
走到台阶下,他停下了脚步,抬眼看去,窗户与大门紧闭,屋顶却破了一个大洞,边缘处还有被血染红的泥,显然是打斗过,死人了。
他不禁心下骇然,这男人还真敢闯,杀了人不逃,还把屋顶捅了个大窟窿,在这等着他送上门来。
看来,遇上硬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