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今生想笑,她也没真的使力,可摁住姜榆,就跟摁住一只猫似的,轻而易举。
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些距离,接着顺手把乱晃的桌案正回去,说:“姜小姐,大呼小叫,有失仪态。”
姜榆不忿:“我这是生气。”
“哦,是吗?原来姜小姐这么容易生气。”沈今生兀自地坐了回去,手肘支在桌上,姿态散漫,语气依旧云淡风轻。
姜榆咬牙切齿:“不然呢?正常人都会生气。”
“姜小姐是正常人?”沈今生挑眉,话里带刺。
“你是不是有病?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姜榆气笑了,她突然有些后悔,怎么就跟这么个登徒子一般见识,平白地拉低了自己的格调。
沈今生也不否认:“嗯,我是有病。我不仅有病,我还有臆症,但姜小姐不用担心,在下很会控制,保证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发病。”
姜榆:“……”
看着就像吵架,实际上,沈今生是在单方面地碾压,而她,说不过,也打不过,只能乖乖认命。
“我困了,要回去睡觉。”她妥协了。
“请便。”沈今生见好就收,她一向对女人有着异样的宽容,特别是漂亮女人,长得好看的女人,连多走两步路都会让人开心,如果不是为了折磨姜羽,她根本不想为难姜榆。
姜榆如获大赦,走得极快,几乎是连跑带颠,利索地脱靴,然后一只脚迈上去,又缩回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向沈今生,支支吾吾:“太……太亮了,我不习惯,所以麻烦你,帮我把灯熄了。”
沈今生看着那道不甚柔和的光,沉吟了片刻,抬手把烛台挪到一边。
烛光灭,屋子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仅存的点点光亮,也黯淡无光。
姜榆松了口气,这才迈上床,脱了外衣,里头是素色的中衣,她动作还算娴熟,半长的墨发从肩头垂下来,随手拨了拨,白皙的手腕在黑暗中微微地颤着,动作却轻缓,生怕弄出一点儿声响,惊到旁边的人。
被子滑开,她缩进去,将自己裹成一团,仅露出一张脸,小声地说了句:“夜深了,我睡了。”
沈今生没搭话,背对着姜榆,安坐着。
屋子很静,黑暗把她的感官放大数倍,连姜榆呼吸的频率,都捕捉得一清二楚。
她也听见姜榆如擂鼓一般的心跳声,快到简直要蹦出来。
呵,这女人。
还真是个胆大包天的蠢货。
作者有话说:
小沈是颜狗,不然不会爱萧爱的死心塌地,萧也是颜狗,她们不相上下,互相吃对方的颜
除了路人甲,我不允许我写的角色有丑人就算是反派也要帅气逼人,不然对不起我写文的初衷
题外话,小沈身高180,萧好像没提过,她176哦放在别的文妥妥的御姐1,可惜在小沈面前只能……
文里萧以前确实是个渣,但是我喜欢的,所以我让她渣,并且不洗
翌日,大雾散尽,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山中,万顷山岚,被染成一片金黄。
姜羽打头,领着宋时言、随从二十余人,扛得扛,驮的驮,大婚所需之物,从大道一路浩浩荡荡地往山上而来。
好事者,三五成群,窃窃私语,多是打趣,一口一个“赘婿”,叫得宋时言脸色像调色盘一样精彩,那透着股子屈辱的晦暗,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黏在他心上,让他难受得紧。
他想解释,想辩驳,可一开口就失了气势,显得软弱可欺,叫人生厌,只能把一腔怒气,发泄在一路的花草上,一路走,一路踢,花花草草,遭了无妄之灾,被踩得七零八落。
而姜羽一心只想着“妹妹”,想得都是“完璧归赵”,丝毫不在意宋时言心中的想法,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宋时言那比锅底还黑的脸色。
眼看就要到寨子口,有人过来接应。
是李作,他带着几个喽啰,加快脚步,走到姜羽身侧,低声道:“大当家的,昨晚有人偷摸进了小姐闺房,应该不是寨子里的弟兄,我本想把那人捉了来,可小姐不让……只能待大当家的回来了,再做处置。”
他怕姜羽不信,又说:“那人的胆子大得很,我估摸着他这会儿应该还在里头,大当家的,要不要现在就去把他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