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羽也不是白给白当的,在这个土匪窝,盘踞多年,自有几分手段,他打了个手势,李作立马从一旁摸了把大刀来。
他接过,走到门口,喊了一声:“里面的,都给我出来!”
喊了几声,并不见有人出来,他正要破门而入,里面传来一道女声:“哥哥?”
昨晚熬了夜,姜榆困得厉害,原本精神百倍的一个人,被劣质的困意折磨得萎靡不振,一双眼睛怎么睁也睁不开。
她脑子里昏沉沉,听见外面有声音,以为是哥哥,下意识就坐起身,扶着床沿,想要下床。
可沈今生比姜榆反应要快,手中软剑一挥,爆发出刺目寒光,凌厉的剑气将空气都划出了道道波纹。
房门被这道剑气劈成两半。
断口齐整,就像用尺子量过一样,可见出剑者力道十足,精准狠辣。
而沈今生身形之快,在房门被破开的同时,她脚步骤然一踏,向姜羽扑去,一招起手式,怒道:“姜羽!咱们做笔账,沈家的,你杀一个,今日我就杀你姜家两个,来抵命!”
姜羽从来人猛扑的架势,判断出来人的身份,回身闪过,避过沈今生的扑击,反手用刃背扫开沈今生的剑。
整个过程,不到三个呼吸的时间。
姜羽毕竟是土匪出身,不仅擅长刀剑,更擅长搏击,轻松躲过沈今生的几招扑击后,眯起眼,打眼一瞧,这看着弱不禁风的男子,出手竟然这么凌厉,活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浑身透着肃杀之气,他脸上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以剑驭气,行如鬼魅,练至大成,竟然能凌空伤敌,你这功夫,是从哪里学来的?”
说话间,赶至门外的李作也看准时机,一声呼喝,把刀向沈今生劈去。
这一刀若真劈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
沈今生身形微退,她虽退,但力道丝毫不减,长刀劈到身前时,那修长的手指死死夹住了刀刃,不让它前进半分。
“你的刀当真贫乏,想伤我,可够吗?”她轻描淡写,话里话外,讥讽嘲笑之意,溢于言表。
李作震得虎目骇然,他用的这把刀,是寨子里有名的“镇山刀”,不知多少匪徒命丧在这把刀下,今日竟然被对方这么轻易就夹住了,可见对方不仅功夫高,气势也压了他一头。
他打了个激灵,心里生出几分惧意,抡起胳膊就要抽刀。
但沈今生更快一步,不给人丝毫反应的机会,运足气,一个起势,夹住刀刃的手猛然发力,竟然把李作连人带刀,夹得向一侧歪去。
啪!
李作整个人摔在地上,脸正着地面,从口里喷出两口血来,长刀也脱手而出,飞得远远的,嵌进院墙里。
电光火石间,响起一道怒斥声:“沈今生!”
姜榆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中一把亮银短刀,刀尖直直指向沈今生的后背,又狠又准。
她本来想等姜羽回来再说,没料到,沈今生如此阴险狡诈,行事诡异莫测,居然提前一刻动了手,她来不及阻止,只能趁沈今生放松警惕隙,一刀刺出。
说白了,她怎会对一个素未相识的人动心,不过是示弱,以此来迷惑沈今生,让沈今生怜惜她,罢了。
一切都在一瞬之间发生。
沈今生未曾防备姜榆,待察觉到身后危险逼近之时,已经晚了,转身之际,只来得及看到刀尖的寒芒,和姜榆满含愤恨的目光。
姜榆这一刀,用尽全身力气,短刀破风,裹挟着劲气,但那短刀并没有刺入要害,而是偏离了几分,擦过胸腹,沿着肋骨缝隙而去,一路偏了上,直到肩膀处,才刺入皮肉,鲜血如柱般涌出,染红了沈今生半边衣衫。
姜榆到底还是不忍心要沈今生的命,已经是有心放过了。
只是,也够沈今生喝一壶的。
左肩是她的脆弱之处,原本就有旧伤,而姜榆这刀恰好不偏不倚,不仅将伤口再次撕裂,还捅了个对穿。
这新伤叠旧伤,她整个人微微踉跄了一下,顿觉半身麻木,一股钝痛如浪潮般袭来,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滚落。
她苦笑一声,想来自己真是阴沟里翻船,竟然栽在这小小狼头山,栽在这柔弱的女子手里。
这姜家兄妹,当真是一丘之貉。
作者有话说:
小姜不是恋爱脑哈,当然是亲人重要
姜榆一击得手,又是得意,又是心疼,手腕抖动,将短刀拔出,顺势向上一挑。
沈今生脸上的面具落了地。
她看清了沈今生的脸。
如她所料,是个俊美非常的人,五官完美到无可挑剔,精致、柔和、不沾任何凡尘烟火,仿佛是画里走出的人物,但那一双微微眯起的狭长丹凤眼,冰冷如霜,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凉薄,仿若利剑,刺人先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