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风霜如寒芒,长睫濡湿的粘着遮挡视线。双腿像借来的木桩,毫无知觉。
继续。
他呼出一口白气,未曾回头。
丹田、肺腑,都在剧痛。身体唯一的温热被抽离,他栽倒在雪地里。
嘎吱。
他听到枯枝的声响,模糊不清。
……要死了吗?
恍惚间,他竟然觉得这像姜枕压低的哭声。
谢御将两断的枯枝拾起,强撑着精神。
继续。
终于、那道目光如天穹般审视着他,浮出水面。如大地般威严,似山般的沉重。
寒风呼啸,谢御问出第一句话。
“你是谁?”
天地间唯有凝结的寒霜回答。
谢御道:“我的道侣还在等我。”
他解释着,继续往前走去。
等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怀里是姜枕温热的身躯,他依赖地蜷缩在自己的臂弯中。
谢御稍微动了下,枕边居然还躺了只白狐。
“……”谢御敛目,回想刚才的梦。
天寒地冻的触感太真实,像是亲身经历了这场磨砺。
他察觉不到自身的心悸,却觉姜枕的体温有些灼手。
探了额头,没有发热。
谢御松开环抱的手,却听姜枕很小声地喊他。
“……你醒了。”谢御道。
“嗯,你好些了吗?”
“没事。”
“那就好。”姜枕阖眼。
寂静片刻,他道:“下次不可以这样冒险了。”
谢御:“嗯。”
姜枕睁开双眸,总觉得谢御精神不佳。问道:“有哪里疼吗?”
谢御:“没有。”
姜枕担忧地捧住谢御的脸,又去探脉搏、的确没事。破道只能算内伤,也已经愈合。
姜枕不放心:“别瞒着我。”
“不会。”谢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