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好似被温热的泉水捧住,谢御在寒冬走久了、被烫得避开。
姜枕:“……”
他收回手:“我有事要跟你说。”
谢御:“嗯。”
两人坐起来,背靠着软枕。
姜枕将消潇昨夜说的话重述了遍。有些长,语调也缓慢,谢御听得认真。
姜枕道:“他们都是有苦衷的、如果要报仇,刀剑相向,总觉得奇怪。”
谢御:“嗯。”
他告诉姜枕:“我不会让你难做。”
姜枕眨眼,靠在谢御的肩膀边。
“不要是因为我。”
“我也不想做。历劫的事情无需再管。”谢御道:“如果天道施压,我扛着便可。”
姜枕:“你不是修了无情道吗,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舍己为人的话?”
他调侃的语气,反倒将自己扎了对穿。
谢御道:“因为你。”
没有再提破道的事情,他将姜枕的眼泪记得太清晰,也无法知晓自作主张的后果好坏。
姜枕:“不要因为我。”
谢御道:“……我想不到其他人。”
赤诚的语气,姜枕及时别过头也被刺中。眼睛忽然酸涩,烫得瞳孔溢出水泽。
谢御看着他:“……我做错了。”
姜枕:“没有。”
姜枕抬起头,告诉谢御:“你从头到尾都没有错。”
谢御却凝睇着他的眼泪,须臾后,说:“对不起。”
白狐在他俩的交谈声里醒来。
它先是舒服地打了个哈切,再妖媚地伸展着四肢,随即挤进姜枕和谢御双臂间中。如新雪般细腻的皮毛,隔着衣裳也能感受到蓬松和轻盈。
姜枕的心情好了些,将白狐抱起来。
谢御试探地伸出手,轻柔地揩去他脸颊未干的泪痕。
姜枕微愣,白狐“叽”的声。
它开心地竖起耳朵,看着两人“重归于好”地靠在一块儿。
姜枕道:“我好害怕。”
谢御:“怕什么?”
姜枕袒露心扉:“怕你醒不过来。又怕你历练不成,今后蹉跎更多。”
他几乎猜到谢御会让他先走,于是先道:“我不怕祸事,只要跟你一起。”
可是、他们真的还能一起吗?
命运反复颠簸着他们,即使双手握得再紧,终有分开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