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宽大的屏风后,是陛下若隐若现的身影。
听到陛下跨出浴桶的声音,楚威阑直接闭上眼睛装睡。
朝宁擦干身体,赶忙穿上中衣中裤,在古代洗澡还是太冷了。
“江湖海,进来。”
江湖海领着一众宫人,为朝宁换上朝服,束好发冠。朝宁眼神一斜,对着昨晚那个机灵的小太监吩咐了几句让他照顾好楚威阑。
小福子应道:“奴才遵命。”
朝宁不着痕迹扫了江湖海一眼,这个老太监在原书中也不是什么好人,经常与不知名的人传递昏君的消息,最后他还出卖了昏君。将昏君的逃亡路线说了出去,昏君才被捉住的,必须得找个机会除了他。
随后,朝宁便坐上御辇去往立政殿。
他一路眉头紧皱,周围的宫人们纷纷低头放缓了呼吸,不敢出一丝差错。
然而,朝宁只是在想他不认得除齐太傅外的其他大臣,要是遇上什么情况,该怎么办?
哎?对了!有齐太傅在。而他,只要听太傅的,那就绝对错不了。
朝宁对治国这样的大事算得上一窍不通。
原书中那些可用之人,他大可以让齐太傅把关。等将这一波忠臣都提拔起来,那些个国事也肯定不用他操心了,他就可以摆脱人彘命运,彻底躺赢了。
他刚打定主意,御辇也停在立政殿外。他走入大殿,端坐在龙椅上。
原本朝宁以为的上朝都是讨论国家大事,结果这群老头都在吵楚家该怎么处置。
有几个官员十分激进,恨不能马上就把楚家人给砍死。
齐儒不甘示弱,以一人之力舌战群雄,愣是把这几个人骂的面红耳赤,朝宁看的目瞪口呆。
直至早朝时辰结束,这楚家之事也没个结果。
反倒是朝宁被吵的一个头两个大,他怒道:“还吵?这是朝堂还是卖菜的街市?”
帝王一怒,殿中立时噤声。
朝宁踏步走下,“退朝!齐太傅你随朕来。”
那几个官员尚不死心,还欲再说,朝宁却是加快步伐,头也不回的去了御书房。
齐儒则是快步跟上他。
到了御书房,朝宁摒退左右,甚至连江湖海也没留在房内。
站在书房外,江湖海眼中闪过一丝暗芒,陛下素日最是信任他,今日却让他也离开,当真是古怪。
“太傅对楚家之事有何看法?”朝宁略微压低声音。
齐儒直言,“老臣与楚老将军是一同入朝,他是绝不会做出通敌卖国之事。”
当然不会了,因为这都是昏君随意安的罪名,朝宁在心里吐槽。“朕知道楚老将军不会。”
那你还给人安罪名关起来?齐儒差点脱口而出这句质问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些,“陛下,万望陛下能还他们清白。”
“那是自然。”朝宁肯定道,“朕想问太傅,如今这朝中官员皆系楚家一事,太傅如何看?”
说到这,齐儒就来气,“这些人都是些无所作为,唯恐天下不乱的鼠辈!正事没做一件,成日里想着怎么害人。”
“正事不做一件?”朝宁疑惑,不该啊,难道从这个时间点开始,黎朝的腐败就已经初露端倪了吗?
齐儒许是忍了太久了,说话跟倒豆子一般,将那些官员成日里不思进取,只知享乐,甚至小辈欺男霸女之事都说了个遍。
待齐儒说完,朝宁脸色已经黑如锅底。既然这样,倒是让他更坚定了心里的想法,“如今看来,这朝上之人,是该换换了。”
换人?陛下吃错药了吗?往日那些人讨好陛下,可一直都是被庇护的,哪曾想有今日?但是,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想到此,齐儒陡然跪下行大礼,“老臣愿助陛下,肃清朝堂!”
眼前这个老人,是昏君的老师,更是在风雨飘摇之际辅佐幼帝,安定局势的千古之臣。是朝宁现在唯一可信之人。他从身后的柜子中,取出一枚金牌。“朕将此金牌交于太傅,见此牌如见朕,上京禁卫军尽可随意差遣。”
齐儒颤抖着手,将金牌接过。朝宁握住齐儒的小臂,将人扶了起来,“将楚老将军接出来,除掉朝廷的蛀虫,就有劳太傅了。”
“老臣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陛下昨日说放过楚家时,齐儒是不信的。当金牌拿到手里时,他才有了些许真实感。有这金牌在手,无需任何理由,都能救一族之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