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呈低姿态,手掌托着她后背的人半罩在她身上。
许棠不自主地喉咙上咽了咽,也看到抵在她上方的人那凸凸刺刺的喉结滚了滚。
她也不管他为什么会跟她一样吞咽有或者没有的口水。
她嘴唇神经质地抽了抽,睫毛一个劲儿地眨。
然后。
许棠双手抓了周唐继的衣襟,包括拿着牛奶的那只手,它不便利地挪出三根手指去抓握,捏住。
许棠将自己撑了起来,在周唐继抵得很近的嘴唇上一口亲下去。
就像在梦里那样。
想亲就亲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唐继的嘴唇看着挺薄,亲上去倒很是饱满,有点发烫。
上次,是去年,他亲她的时候就那么一晃而过,初吻丢了,却没尝到什么滋味。
亏得慌。
还因为这一口初吻,害她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恶梦。
一开始的确是恶梦,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恶梦又成了想入非非的春天里的梦。
在梦里这口没尝到的味道,反反复复出现,尝了又尝,亲是亲了,腰也抱了,胸膛板上的胸大肌也给她摸了,腹肌也看了。
但梦里做的所有的事都干瘪瘪的没有一点味道。
就像在梦里梦见自己撒了尿,尿是撒了,没有畅快的感觉。像在梦里吃的大餐,一个劲吃了,但都没进肚子,一点吃不饱,也没有一点过瘾的滋味,太不过瘾。
许棠胆子是大的,但耳朵里也轰鸣起来,她不敢地又大胆地尝到了周唐继的滋味。
她的唇瓣内侧更靠近舌头与味觉的地方已经尝到了,周唐继喝过红酒,他刷过牙,用过浴室里的漱口水,薄荷柠檬味,以及他自己淡漠寡味的口水。
咚咚。
咚咚咚。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心跳声,跟擂鼓一样地响。
哦,是她的,自然是她的。
但又奇怪,她一个人能擂出这么节奏不一样的两种频率的心跳声么?
许棠两瓣嘴唇实实在在压在周唐继的嘴唇上,就用那么一丁点大的接触在感受,在吸收,在尝。
她疯了。
她怎么能这么干?
她能这么干吗?
凭什么不能,他也亲了她一回的。
其实许棠也没干什么。
心跳,尝味道,抓周唐继的衣襟,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个瞬间。
只是这一瞬间太过特别,所以时间褶皱被完全打开,所以每一秒,每一贞都像是过去了一段时间。
亲过了一段,尝过了一段,薄荷柠檬味占了一段,淡漠寡味的口水也有一段。
然后立即的,他们家的院子外不知道谁家放起了烟花,“砰”得砸响,吓得许棠整个人一缩,亲人的嘴唇收了,牛奶也丢了,手上抓的人也不要了,拔腿就跑了。
在她身后,厨房的阔大落地窗外燃放着绚烂的烟花,此起彼伏,满天光彩,特别漂亮。
它的光彩照亮了被她亲的人,照亮他僵了的脸和他朦胧的眼,以及呼吸急促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