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边的鞭炮声忽远忽近,随着夜的深入,渐渐稀疏,许棠翻来覆去的意识也开始变得稀薄。
亲了周唐继后此消彼长的兴奋和后悔也开始稀薄,最后淡入浓浓的困意里。
许棠不好不坏,也算是睡了一觉。
隔天一大早醒来想起昨晚的事又开始了兴奋和后悔的循环。
但她这个人勇气向来还算可以,好女做事,敢做敢当。
起床就正常下楼吃饭,看到周唐继闭着的房门眼皮子倒抖了抖。
喝下一碗汤汤水水的海鲜稀饭,吃下一份黏糊糊的怪味粉条子,喝一杯纯纯的热牛奶。
周唐继没跟他们一块儿吃早饭,不知道是没起,还是已经出去了。
厨房做饭的家政做了一餐早饭收拾好厨房就离开了,许棠没再回房间刷过卷子。
企鹅里的同学们都在骂:大年初一刷卷子是狗!
大年初一刷卷子那得是跟自己有多大的仇。
厨房中岛台上堆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盒子,全是海鲜,奶奶撩袖子为午饭做准备。跟她们一块儿从安城过来的阿姨和她都帮忙打下手。
她姨他们中午就到了。
许棠才确定周唐继一定是开车去机场了。
中午的时候果然是三个人一起进的家门。
许琴玉和周文原在前,周唐继一个人拎着两只行李箱在后。
中午温度很高,大家都穿得单薄,从安城来的家长也早有准备,外套抱在手上。
周唐继手上没有外套,就显得干净利落。他身上穿得是一件蓝白色薄衫,海风缭绕,吹得他衣服鼓鼓的,衣裳的颜色映得整个人像刷了一层水色,霁月清风的样子很好看,让许棠看得心里酸酸的。
周唐继走近,许棠刷得垂眼,根本不敢看人,哪还有昨晚的色胆。嘴勤喊人,手勤帮干爸和她姨接了臂弯里抱的外套拿进屋挂。
一家人坐在桌子上吃饭,都是老太太的手艺,很好吃,许棠也肚子饿了,但她心怀鬼胎的没有多少胃口。
周唐继坐在她对面,他偶尔跟干爸说话,许棠就忍不住看他的嘴。
两瓣唇一开一合,昨晚她亲他的时候它一点没动地合着。
去年他亲她的时候,它也一点没动地合着。
“咳,咳咳,”许棠呛得满脸通红,拿纸巾捂着嘴巴咳嗽,她姨的手啪啪地在她背上拍。她倒是抬眼睛就往周唐继那边瞧,一瞧就脸红脖子粗。
她姨要她慢点吃,奶奶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的手艺比家政强太多。
“他们这边的人大不如我们安城人会吃。连粥都不会煮,煮得像我们那边中元节烧纸用的水饭。纯粹就是开水泡饭。”周老太哈哈大笑。
周文原笑说,但是人家这边的人做饭没多少黑科技。
周文原所说的黑科技是指安城人惯用的这种酱料那种酱料,和丰富的调味料。
周老太就说他这是把这边的人想得太简单了,他们的凤梨就用了黑科技。
周文原洗耳恭听。
周老太说沙滩上卖的凤梨甜得你心花怒放,自己买回家来切的酸得掉牙是为什么?
“为什么?品种不对?”
“什么品种不对,鬼话。他们切出来的凤梨是不是都要冲了水再给你?”
“嗯。”
“那水是糖精水,浸过不甜才怪了。”
许琴玉听得情不自禁哈哈大笑起来,而后才用手捂着嘴笑个没完。
桌子上的长辈们聊得快乐,当然没有人会在意许棠看周唐继一眼就脸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