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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月魂2（第2页）

明春挽着她的手臂，宽慰她：“并非我故作姿态，我也不知死的女子姓甚名谁，只能从她的衣着判断出她应是三娘苍梧院中的侍女。”

玉珍眉毛一抖，人都快跳起来，声音陡然增大：“怎会是三娘的随侍？”

“你小声些。”明春扯了扯她的衣袖，觑着她忽然松懈下来的神情，故意开口问，“不然你以为是谁？”

“瞿芙啊。”玉珍随意一答。

她喉中蓦然一紧，“怎会是她？”她心神恍惚，想追问到底，玉珍却摆摆手说既与她们无关，不想再提及此事。

明春只好作罢，见夜色已深，与玉珍相携回房去了。

鱼拓从杂役院回到上三院时，章仲海身边的稚锦正在穆三娘房中回话，只是两人谈话已至尾声，她只听得两句。

“这些账本拿去给章仲海，务必要他核对仔细了，若有商道院的从中刁难，速来寻我。”

“是。”

倒也不难想，江家的商号铺设甚广，穆三娘这场婚事所获颇丰，商道院与杂役院之争更是明面上的事情。

章仲海一向负责穆三娘和杂役院的账目相关，穆三娘不想这笔巨资被聂氏吞食，自是拿与他处理。

鱼拓垂眸暗忖，穆三娘强抢江家女婿这件事声势浩大，即便齐王府安插在匪寨之中的暗探脉络大多被穆青捣毁，想必过不了多久，上边就会再派人来了。

也许她需要在所派之人到来之前，提前打探到一些与账目相关的罪证。

正琢磨，稚锦已从房里出来了，穆三娘招手唤她进去。

鱼拓敛了敛神色，轻步上前。

“怎么说？”穆妍从一堆簿子中抬起头。

“回三娘，鸲鹆沟死的女子确是苍梧院中的竹溪。”

“可查明死因？”

鱼拓摇头：“鞠小爷的人看得紧，我只粗略看了一下，竹溪身上并无伤痕，也无中毒迹象，暂不能明确死因。只是——”

“直说便是。”穆三娘将毛笔搁置，斜眼看向她。

“鞠小爷如今虽在武行院做事，但他是聂行远聂大爷的亲侄，竹溪身份特殊，属下怕竹溪之死会被商道院利用。”

穆三娘扶额深思：“你想得周到，不过鞠青山为人处事还算得上公正。”她沉默半晌，又问，“尸身还在鸲鹆沟？”

“是，不知为何一直未曾运走。”

穆三娘沉吟半晌，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后递与鱼拓，“郑观堤前几日同我提及杂役院缺人手，明日你将此信拿给她后在杂役院住上几日，替郑管事分忧之余，鸲鹆沟的事也盯紧些。”

“是。”鱼拓将信收于信中，正要告退，又被穆三娘叫住。

她问：“昨夜姑爷可一直在房中？”

自从在明春处得知穆妍与李韦秋的关系并不如表面融洽时，她对李韦秋此人的留意就更多了些。

正如此刻，穆妍的话刚说完，她的心中就已百转千回。

昨夜穆妍一直在环永阁照顾穆青，她这般问许是对李韦秋有了怀疑，鱼拓斟酌片刻，回道：“是，姑爷一直在书房看书，烛火燃至子时末才灭。”

“你知道得倒是清楚。”穆妍挑眉。

鱼拓暗道不妙，自己竟一时忘了，他们夫妻二人虽无实质亲密之系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即便她是穆三娘心腹，有些事也不可打探。

鱼拓忙跪地回道：“是姑爷昨夜要了两壶茶，小人收茶盏时正是子时左右。”

穆三娘摆手，嗔道：“我就随便问问，你急什么。你跟我多年，我知你忠心，怎会疑你？”

“夜深了，你先去休息，明日去杂役院后还需你费些心神。”说着，她从桌案后起身，将鱼拓扶起来。

“三娘折煞小人了，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

穆三娘将她送到门口，看似不经意的一段话，却让鱼拓骇破了胆，“我记得杂役院有个叫明春的，上回替郑管事除了个小麻烦，人很是机警，你在杂役院这几日可顺带留意，查下她的来历过往。”

瞧着穆妍神清气爽并非有疑，鱼拓暗里咽了咽口水，小心问道：“三娘可是要将她收入苍梧院？”

穆三娘弯弯眼角，“若是可用之才，也未尝不可。”

鱼拓当即应下后屏退。

离开苍梧院路过李韦秋住所时，隔扇窗格上隐隐透着光亮，鱼拓却不敢再看。她知道，穆三娘落在她背后的视线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