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栀愣了一秒,四肢僵硬,没敢移回去,便睁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
邬别雪瞥她一眼,慢悠悠继续道:“厉鬼还倒勾在另一个人房间的天花板……”
陶栀忍无可忍。
她翻身,胳膊搂住邬别雪的腰,面颊埋进她的肩窝,瓮声瓮气道:“我现在怕了。”
邬别雪感受着身侧的温软,无声勾起唇角,淡淡应了一句:“那你可别睡不好。”
陶栀听了一整晚的鬼故事,临睡前觉得今晚怕是要辗转难眠,说不定还会被那些阴森可怖的画面纠缠整夜。
都怪邬别雪。
可当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时,她恍惚中睁眼,竟意外发现自己竟睡得格外香甜,连一个噩梦的碎片都没留下。
——如果没有发现自己此刻正以如此亲密的姿势缠在邬别雪身上的话,应该会更香甜。
她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探进了邬别雪的睡衣下摆,掌心紧贴着对方纤细的腰肢;左腿更是放肆地跨压在邬别雪的腿上,整个人像只八爪鱼般将对方牢牢锁在怀里。
陶栀瞬间僵住了。
下一刻,她像发射的火箭般,立刻弹射到床的另一侧,离邬别雪远远的。
轻软的羽绒被因着她的动作,带离了邬别雪,让她的躯体暴露在了空气中。
睡衣凌乱,胸口的纽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露出平直瘦削的锁骨。下摆被陶栀撩上去,腰侧的肌肤雪白雪白,欲遮还掩的,惹人遐想。
陶栀慌乱中瞥了一眼,随即立刻转过背去,惊悚地咬着手指开始怀疑起人生。
邬别雪被她的动静吵醒,一睁眼,又是躲得远远的背影。
她垂眼望了自己凌乱不堪的睡衣,慢条斯理抬起手把纽扣扣好,下摆理好,才慵懒开口道:“你做梦和鬼打架吗?”
陶栀身体僵硬,不敢回应。
见她不应,邬别雪继续轻笑调侃:“还是……你口欲期还没过?”
口欲……
口欲期?
陶栀猛然瞪大双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邬别雪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胸口的纽扣还是自己解开的?
这比恐怖片惊悚一百倍。
陶栀捂着耳朵下了床,连滚带爬地把自己锁进了浴室。
邬别雪望着陶栀落荒而逃的背影,不自觉扬起唇角。
她抬起手腕,查看腕表上的睡眠监测数据。
十二点二十五到九点零三。将近九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表盘。
上一次这样酣睡,大概还是幼儿园时期。
连着好几晚的优质睡眠让她真的没办法解释其中的蹊跷了。好像只要和陶栀同床,她就能睡得格外安稳。甚至对方贴得越紧,她的睡眠质量就越好。
除了会被人占便宜外,似乎没什么缺点。
邬别雪撑起身子,瞥见浴室的磨砂玻璃后隐约晃动的人影。
已经进去三十分钟了,还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看来某只受惊的小八爪鱼打算在里面躲到天荒地老。
她干脆在卧室换好衣服,下楼去洗漱,准备早餐。
而此刻的陶栀正死死盯着镜中的自己,牙齿无意识地衔咬着食指关节。
心跳声震耳欲聋,几乎要盖过水龙头的水声。
就算她再迟钝、再怯懦,也能察觉到邬别雪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昨晚是被昏聩的心跳迷住大脑,无法思考。今早再一想,邬别雪对她若有似无的纵容,偶尔流露的温柔,连那样紧密的拥抱都没有被她拒绝,分明像是在宣破某种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