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钰啃着肘子笑得前仰后合。
她看着空了大半的盘子,心里和数钱时一样满足。
这才是生活嘛!
不知不觉,一轮圆月已经升起,悬在天幕之间,柔和的月光倾泻而下,映照着院内欢声笑语不断的人们。
月圆人满。
*
昨晚虽胡吃海喝与好友们玩闹了半宿,崔时钰却也没忘记正事,天光初亮就从床上爬起来烙饼子、煎鸡蛋、炸鸡排,出来摆这最后的一日的饼摊。
酱饼摊前依旧如往日般排起了长队,炉火正旺,酱香混着饼香飘了一整条街。
常来光顾的几个熟客捧着热饼,满脸都是依依不舍。
“崔娘子,明日真不来了?”
说实在的,到底是经营了几个月的饼摊,崔时钰心中也有几分不舍。
但食肆总归是要开张的。
她利落地用荷叶包好一张金黄油亮的饼,笑道:“今日是最后一日摆摊啦,崔记食肆明日开张,就在长乐坊南,欢迎诸位过来。”
话音一落,人群中顿时喧闹起来。
有人急道:“这不成,我家那口子就馋崔娘子这口热饼,若吃不着了,怕是要跟我闹脾气。”
“西市没了崔娘子的饼,那还有什么滋味啊?”
旁边几个熟客也七嘴八舌地附和,纷纷表达自个对酱香饼的依恋不*舍。
崔时钰很能理解这种心情,从前学校里的小吃摊突然搬离或倒闭,她也得不痛快好长一段时间。
她知道食客们担心的是什么,一边收钱递饼一边笑道:“诸位别急,这饼子虽是暂时吃不着了,但食肆里好吃饭菜多的是,招牌菜也有,保管比酱饼更叫人惦记。”
广告这不就顺理成章打出去了嘛。
一听她说食肆里的吃食比饼子味道还好,众人这才转忧为喜。
转眼间还生出了几分期待。
这位崔娘子做饼就已如此出众,真要做起正式饭食来,那得好吃成什么样啊?
去新店,必须去新店!
听了崔时钰方才的话,一学子模样的郎君若有所思道:“长乐坊南?那地方可不近。”
接着他又话锋一转:“远是远了点,但谁叫崔娘子手艺好呢,以后某定常去捧场。”
周围人也跟着附和,又七嘴八舌地问起新店事宜。
崔时钰边递饼边一一回答。
不知不觉,日头已升至中天,崔时钰正要收摊,抬头忽然看见一位月白衣袍的郎君。
对方正立于饼摊前不远处,身形挺拔如松,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出众。
不是那谢小郎君又是谁?
她抬眸对上对方那双含着笑意的桃花眼,礼道:“谢小郎君。”
几日不见,这位年轻郎君似乎更好看了,月白色衬得他面如冠玉,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潇洒英俊。
自己的食肆能开起来,这位谢小郎君可谓功不可没,若没他花五十贯买下酱饼方子,怕是还要再辛苦卖上一阵饼子。
因着这层关系,崔时钰对对方很是感激,自然也多了几分亲近熟悉。
谢宵含笑开口:“崔娘子生意做得火热,可还有我的份?”
崔时钰抿嘴一笑,“这饼子只剩最后一张了,谢小郎君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她从食盒里取出最后一张还冒着热气的饼子,熟练地放在铛中复热,刷酱、添萝卜丁,裹进生菜与煎蛋,最后包好荷叶片递过去。
“谢小郎君请尝。”
自从那日对方来找她买酱饼方子,她就已经知晓这位谢小郎君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