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外那么多黑土地,每年种的稻穀大豆,伐不完的木材,天量的物资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我就问您,怎么运出来?靠你那点人力么?能让你运到天荒地老。让你出一半的资金怎么了?东平王是最大受益者。”
世子也不是吃素的,立刻反驳:“做人要凭良心。就说辽东地面上吧,王府让出来的地盘,都是什么人拿到呢?听说你的食邑上发现了煤矿,附近还有铁山,难不成你能让那些煤和铁烂在地理,烂在山上?辽东那么多农庄,有一个算一个,哪个用不上铁路?你怎么不找他们要钱啊?”
贾链抬手打断他:“停,他们是他们,你是你。贾某自会找他们收钱,不交钱的,別想用铁路运输物资。”
世子听到此处,知道这次不能轻易过关了,缓和语气道:“这样好不好,以锦州为界,过了锦州往北的铁路,王府出资一半,但也要一半的股份。不能只让我们出钱,一点好处都没落下吧?”
贾璉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指著对面道:“你看看你这话说的,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跟我算帐,你是班门弄斧。你还想要股份,没门!你爱修不修,回头我修到关外,王府的屋子,一斤都別想走铁路,我说的,陛下来了我也不答应,除非撤掉我的一切职务。”
世子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知道这次谈判难,不知道难成这样啊。
“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都是自己人,修铁路也是为了朝廷,为了关外的物资能运进关內,为了朝廷更好的控制辽东。如今的战爭形势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东平王府就想安生的做个太平王,做个富家翁。”
贾璉冷笑:“当初退出辽东算你们识趣,否则等著你们的是贾某人率部出关,论打仗,你差远了。行了,今天我愿意坐下来跟你谈,你应该抓住机会,不要狮子大开口,跟我这算计,你还是收起小心思吧。”
贾璉的强势,让世子很难受,但他必须承认,贾璉说的都是实话。
“出一半的钱,这个绝对不接受,大不了不修这条路。”世子也有点压不住火了,儘管他没资格对贾璉发火,对自己发火可以的,谁让自己贱呢,想著跟贾璉商量修铁路,好搞活关外的物资运输渠道。
贾璉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端起茶杯抿一口,淡淡道:“就算你不提,铁路修到关外,那也是迟早的事情。国家那么大,事情总有个先后。眼下修路的重点是金陵和武汉,
这才是中原腹地,一个是粮食命脉,一个是財税命脉,辽东只能落在后面。”
东平王世子知道,贾璉说的是实话,至少在皇帝的心目中,辽东的位置靠后。
农耕时代就是这样,只要一块地方不適合种地,那就一定不被重视。辽东能种地,那又如何呢?能与长江流域比么?
“行吧,你给个准话。”东平王世子只能先退一步。
“这条路可以提前修,但有一条,辽东圈地的大小权贵外戚宗室,都要出一份钱,否则我寧愿不修。你只要记住,到时候规划做好了,该多少钱会告诉你,其他的不必你操心。还有,一时半会的,还修不到黑龙江流域,你且等著吧。到时候,多少会看在两家故旧的份上,给王府留点体面。”
说完这话,贾璉起身告辞,全程就喝了一口茶,酒是一滴都没喝。
坐在位子上的东平王世子没有动一下,呆滯的看著贾璉离开的背影。
曾几何时,在北静王府,那个不起眼的贾璉,何曾被放在心里。如今成长到即便是王爷亲自来了,也不得不给足面子的地步。
关於往东北修路的想法,贾璉早有计划,並且派了团队去实地勘测。
东北那个地方,对於这个时代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
为啥呢?要煤有煤,要铁有铁,別说什么贫矿,也別说澳洲的富铁矿。就现在的运输条件,澳洲的富铁矿就问你怎么运出来。
也別说在当地修钢铁厂的屁话,钢铁厂这种东西,只能在內地修。
海外即便是一根铁钉,都要从內地买回去。
要打造当今世界最大的產业群,贾就必须这么做。
如果不是靠著海外的需求,別说京城和广州的钢铁產业了,长江沿岸的苏钢,很多私营厂子,早就被挤兑的活不下去了。
贾璉需要他们活下来,非但要活下来,还要继续壮大。
工业化,指望国家来做,那是不现实的,必须让民间也跟上。贾璉只需要抓住军火生產就行了,还有就是不断的扩宽市场。
关於铁路,在现有的科技水平条件下,先修到长江边上是必须的,其次才是贯通南北。在长江上修桥,贾璉这一辈子大概是看不到了。
越往南,地形越复杂,修铁路就越难。
没法子,只能先修好修的地方,关外无疑是比较好修的地方。
至於对东平王世子说的那些话,多少有点欺负外行了。
承辉帝把贾璉叫去问谈发如何,贾链据实回答。
承辉帝听了沉默不语道:“如此,修通关外的铁路,確实难度很大。”
贾璉淡淡道:“修是肯定要修的,迟早的事情。不过,谁家没出钱,微臣一定会盯死他家,一粒穀子都別想走铁路运出来。他们不交税就算了,还想占朝廷的便宜,门都没有。”
提到税,承辉帝又不想听了,贾璉这是还没放下啊。
“不要说气话了!”承辉帝只能如此安抚贾璉,心里要说没后悔,也是假的。只不过,年龄大了,精力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