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消息传出,国子监祭酒上奏请乞骸骨,理由是年迈不能理事,有负陛下重託。
你看,这就很体面了。皇帝看了奏摺也很满意,不但很满意,还交代李清一句。
“国子监今后的教育一定要抓紧了,每年大量的投入,却没出几个进土,哪里有脸自称国家最高教育学府?”
李清听了一脸的尷尬,他分管礼部呢,国子监的现状是不是他造成的不说,他肯定要负责的。
说的难听一点,你上任也有时间了,为何一直没有重视起来呢?非要出了问题,才引起重视么?
事实上吧,別说古代了,就算是现代社会,也都是出了问题,才会引起重视。还得是大事,小事都最多一个电话提醒一句。
上层有博弈,下层和上层之间,也一直在博弈。肉就这么多,你多吃一点,別人就少吃一点。至於搞新肉,那不归我管。我就吃现成的。
李清告退之后,召集几个幕僚,说起了国子监的事情。
该如何入手呢?
其中一个幕僚嘆息道:“事情不难办,国子监自有规矩,只要严格执行就好了。”
李清听了更难受了,嘆息道:“是啊,只要严格执行就能解决一大半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出现了新问题,如何解决?”
什么是新问题呢?当然是这些年革新派和守旧派之间的激烈博弈。
张庭恩在首辅的位置上,在人员的选用上,自然是倾向於革新派官员。守旧派属於不管世界如何变化,都不愿意改变现状。
但现实很残酷,隨著朝廷对內对外政策的变化,守旧派自然要被边缘换。
李清不管是否愿意作为守旧派的代表,都会被动的成为守旧派的领袖。原因无他,没有別的人选了。除非李清放弃政治抱负。
李清觉得自已就是大海里的一块木头,被海浪推著飘,隨波逐流。他也是有政治理想的,奈何想要实现理想,就需要有人听他的號令。
当初在与张庭恩的博弈时失去了先机,从此步步落后,如今落在了林如海身后,越想越难受。
考虑到林如海不到五十的年龄,李清更加的无奈了。他比林如海大十岁啊,真是太草了。
“先抓风纪吧,回头派几个人去国子监蹲著,从教喻到监生,一个都不放过。任何不愿意接受管束的,立刻退学。”
李清果断的做出了决定,有的事情不能做,那是自毁根基,那就先做能做的事情。
国子监的大动作,自然吸引了不少目光,不过更多的是吸引官员们的目光,
对於普通百姓而言,还是去工程学院外面看西洋景比较有趣。
啥西洋景呢?自然是一群监生亲自上阵,给工程学院换一个新大门。
没错,一干首犯被抓起来后,全都老实了。顺天府表示不为难他们,只要他们把门修好了就行。
嗯,字面上的意思!不会干也不要紧,帮忙搬木料总是可以的,做点力气活,总比蹲大狱好吧?
这帮人哪里能干活呢?搬点材料都事故频发,砸了好几只脚。但顺天府还是不放过他们,就算坐轮椅,也要去现场给工匠们打下手,干不了活,没啥,递锤子钉子,还是能做的。就算跟著晒太阳,也別想钱消灾。
钱,头一次不好使了。
也不是没有钱的地方,边上卖西瓜的农夫不少歷,多点钱,还能吃上在井里凉了一上午的西瓜。
此事,一时成为京城的笑谈。
修好了大门,事情还没算完,这帮人回到国子监才知道,他们被退学了。
他们还不敢闹,礼部来的几个整肃官,態度非常的坚决,惹出事情来,必须严厉处置,否则规章制度形同虚设。
当时边上就有几个壮汉虎视耽,只要敢闹,立刻拿下,扭送顺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