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类是完全隨机的,压根不管那么多,也没有拒绝的选项。”
黎诚在空閒的时候,早就通过思故人知道了这些情报,只是一个出身而已,並不重要,也不影响行者本身。
玛夏接著淡然道:“我十岁被突然拉进这重异常歷史,没有提示,没有情报,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密闭的房间里,周围是和我一样被用於罗德斯家族血骨殖装研究的实验品。”
“实验品?”黎诚挑了挑眉:“听上去你该恨罗德斯家族才对。”
“我的確憎恨罗德斯家族,却不憎恨小姐的母亲和奶奶。”玛夏低声说:“如果没有她们,我大概早就死在实验室里了。”
“直接进行人体实验是另一派罗德斯的主张,小姐这一派是更偏稳的一派。”
“那天正好轮到我,我被注射了反排异药,刚被放上手术台,手术就临时中止了。
“罗德斯內部的武装衝进来,把所有医生都扣了下来,我也捡回一条命。”
“后来我在这重歷史长大,每次事件完成,我短暂地回一趟现实,再立刻献祭歷史异物回来。”
“我一直都呆在这重异常歷史,所以我比起行者,更像一个一—嗯一—土著。”
黎诚面无表情:“你的选择还真是—奇怪。”
“不。”玛夏摇摇头:“据我所知,这样选择的行者不在少数。”
“如果你在一重异常歷史里呆了十几年二十几年,乃至三四十年,你实际上就很难適应现实的人际关係了。”玛夏感慨:“我的行者任务完成得很糟糕很慢,在我第一次回去的那天,那时候我已经从十岁长成了三十九岁,整整二十九年过去了,我已经想不起我父母的模样了。”
“我回去短暂地哭了一阵子,却发现自己最后还是只有回来。”玛夏声音平静:“我的父母不认识我了,他们在找十岁的我,可是十岁的我早就死了,那时候站在那里的是三十九岁的玛夏。”
黎诚沉默了,他能感受到当时玛夏的迷茫与困惑。
“所以,贾—不,九黎———”玛夏盯著黎诚的眼晴,轻声道:“有人以为行者的根是在现实里,不,行者的根,只会在异常歷史里,因为他们的时间、精力、他们的一切,
都在异常歷史里。”
“现实反而更像是一个暂时歇息的旅店。”
黎诚默然。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玛夏换了个话题,说回了罗德斯家族:“现在由小姐父亲掌权的罗德斯家族在圣弗朗西斯科很守规矩。”
她盯著手里的清酒,轻声说:“每一重异常歷史都不简单,这重异常歷史虽然只是丙级,但是据我所知,也有其他行者中的神在这里死去过。”
“圣弗朗西斯科是那些资本寡头聚集的地方,你如果贸然踏入其中,谁也说不准你会不会被谁盯上。”玛夏摇了摇头:“比起罗德斯家族,那些不讲规矩的家族还是要麻烦一些的。”
“你觉得呢?”
黎诚看出玛夏没有骗他的意思,淡然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玛夏拍了拍裙角,站起来,从私人空间里取出什么玩意,丟给黎诚。
黎诚反手接住,张开手一看,是一支断裂的箭矢。
“小姐很需要你,这涉及到她能否继承家族,这是我的一点小小诚意,是那个死在这里的行者神遗留下的东西,我对行者间的明爭暗斗不感兴趣,只想在这里终老一生,算我送你的了。”
歷史碎屑的声音仍旧平静。
“玄武门断箭:甲级歷史异物,为玄武门之变中射杀李元吉的箭矢,沾染了『人”的血,可凭藉此物在『立秋”一轮的行走中,献祭10000点探索点,展开对第七重异史『神明放青之地”的探索。或可上交歷史碎屑换取10000点探索点。”
“此物可供给五人及以下小队结盟探索。”
“获得特定异常歷史门票,触发裁定者留下的警告:第七重异常歷史极度危险,不建议任何行者行走,若要行走,切记备好隱藏、变形、逃窜用的技能道具。”
抬头去看玛夏,她只留给黎诚一个背影:“当初那个行者中的神怎么死的谁也不清楚,他的遗体至今没有被找到,倒是私人空间里的东西流出来许多。”
“罗德斯家族只当它是一什么古董,被我討过来,留到现在,留了快三四十年了。”
玛夏低垂著眼眉:“我现在七十多岁,从小看著小姐长大,她喊我一声姐姐,实际上我是把她当自己女儿在看待,如果有机会,我还是希望你能帮一帮她。”
说完也不等黎诚的回答,慢慢离开了。
黎诚拋了拋手中的断箭,也没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