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昀直接将酒杯放下,对景晏序抱拳道:“今日谢过太子殿下,就当我没有来过。”
琅昀说完便转身要走。
“琅昀,你去干嘛?”景晏序拉住琅昀的胳膊。
琅昀忍住气得打颤的牙齿,“我去杀了景和许,我去杀了张恒。”
“不行,皇宫大内,就算你是西北战场上的战神,也难保五分之一的胜率。”景晏序企图拉回琅昀的冷静。
“我没有时间从长计议了,我吃的解药只不过让我苟延残喘片刻,我必须、必须……”
叶遥喜站起身,“谁说你没有时间了,续命的解药,我可以做。”
叶远孝拉了拉叶遥喜,“不可妄言,你真的会么?”
“只要是毒,我就不至于无能为力。”叶遥喜叉腰道,看起来很有自信。
她走到琅昀身前,“你信我么?”
叶遥喜比琅昀低了一个头的高度,站在琅昀身前,她只得昂首挺胸,像张牙舞爪的毒兽,却不像救命的药医。
琅昀还没有回答。
叶遥喜便对景晏序和叶远孝道:“他说信我。”
“好了既然这样,我要开始研究青肠毒了,得叫他和我一起,你们安排一下。”
“好,那就拜托你了。”景晏序扯出一个具有安慰性的笑容。
他对琅昀说道:“明日琅公子你还是离宫吧,和叶太医一起,在外面避避风头。”
琅昀点了点头。
叶远孝:“还是今晚就动身吧,我记得遥喜一贯喜欢半夜离宫去药谷寻草药,一走就是半月,晚上走更合理。”
“药谷?”琅昀疑惑道。
“在京城外不远的青夷山上,那里的灵丹妙药刚好可以治你的病,哦不,是解你的毒。”叶遥喜解释道。
“今晚动身确实更好,现在就走,快。”景晏序说着就从屉子里取出一些银票,交给叶遥喜。
“这些钱你都拿着,在药谷买药,倾尽全力也要保下他的命。”景晏序言辞认真。
叶遥喜也认真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
琅昀不由地有些触动,眼前这一屋子人好像很在乎他的性命,可在乎的是他,还是他的价值?
琅昀拿不定主意,他不敢坦白琅照还活着的事实,毕竟他活着可以成为太子扳倒成王的助力,而琅照活着,稍有不慎就会成为太子的阻力。
他不敢用琅照的安危赌景晏序的真心,毕竟景家到底是琅家灭门的元凶。
离宫时,琅昀坐在叶遥喜离宫的马车里,准确来说,他躲在马车上的箱子里,而叶遥喜就坐在箱子上。
顺利离开宫门,叶遥喜起身,还拍了拍箱子,琅昀便自己打开箱盖,将头探出来。
“你就是琅昀啊,京州七俊,名副其实啊。”
叶遥喜今年二十,大琅昀三岁,知道琅昀经过灭顶之灾,此时便有意说些叫人开心的话。
琅昀却没有吱声。
“马上就要出城了,你要回琅家看看吗?还是什么别的地方?”
琅昀的心一颤,回琅家,他想回的琅家已经回不去了,而他唯一的亲人却不能相见。
白雪又簌簌地下起来,打在车顶,发出闷闷的声响。
琅昀声音很低:“城门南边有一家卖乳糖圆子的,我……”
“好!”叶遥喜的语调很高,不由得将人的心气从深埋的雪里提起了一分,“我正好也饿了,师傅,去城门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