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人指着琅昀,下巴都惊掉了,“他是琅昀,我见过我女儿的画,就是他!”
酒馆内众人都看向这边,屋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琅照扯着琅昀道:“快走!”
琅昀和琅照便冲出酒馆骑上马,扬长而去。
琅照记着刚刚那人口中所说的往西走,没赶多久,就看见前路上停在半道,已经卸了马的马车,上面确实刺着很多箭羽,马车的窗户也被刀剑划破、刺穿。
琅照下了马,雪地里横陈尸体一片,只有琅家的人,不见追杀者的尸体,大概都已经被收走了。
地上躺着的,有的脸暴露在外,有的背过身,脸埋在雪里,琅照将其翻过来,只见熟悉之人死不瞑目的眼睛。
琅照看了几个人,琅昀过来拉住她,“照儿。”
琅照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她抓着裴澈的一个贴身武婢的手,不肯松开。
她是与裴澈一同长大的奚姨,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琅昀扯开她的手,慌乱之间只知道呼唤琅照的名字。
“琅照。”
“琅照。”
“琅照。”
……
琅照闭上眼睛,她浑身上下都冰凉了,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裴澈被抓,但她还没有和琅军会合,琅军在哪?找到琅军真的有用吗?钰行帝已经被彻彻底底地蒙蔽了,他会听辩解么?
还不如让一切变成现实,找到琅军,杀回京州,可是琅谦、裴澈、鹿蜀都在钰行帝手中……
琅照睁开眼睛,只见奚姨一只手埋在雪里,她正死死地盯着埋在雪里的手。
琅照将雪挖开,露出了那只手,那只手指着马车底座。
琅昀扶着琅照起身,二人颤颤巍巍地走向马车,琅昀爬到车底。
半晌,他爬出来,手里是琅家军符,以及一封书信。
“快打开看看。”
琅昀打开书信,里面是裴澈的字迹:
【吾察途中有尾随者故不敢径会琅军恐贻人口实遂遣阿奚独往
阿奚已晤琅军令其返西北然西北已陷颖绪二州失守唯望澹州可守
琅军返京何弼率之云得琅谦急令然何弼匿而不呈阿奚窃归吾细观急令竟难觅破绽
近日吾行甚缓以滞尾随者然不知尚能周旋几日】
以上字迹工整,下面附着一句,字迹慌乱无章,角落还有一点墨迹擦痕,想来是乱战中所添。
【尾随之辈乃昔日述职时闯府之党】
裴澈察觉被尾随,怕尾随的人污蔑她与琅军谋逆,便不敢直会琅军。
阿奚,即刚刚手指车底的武婢,琅照称其奚姨的,她被裴澈派遣,独自前往与琅军会合,令琅军不必返京,务必守住西北剩下的唯一一城——澹州。
奚姨还从当时琅军主帅何弼的手中偷来了召琅军进京的急令。
琅昀拿出书信中的另一张,上面是琅谦的字迹:
【琅家有难速率军回京不从者杀】
这大概就是偷来的所谓“急令”。
“这怎么可能是父亲写的!”琅昀怒气冲冲道。
可是上面的字迹与琅谦一般无二,上面还有琅家军符的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