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照跟着掌柜进了她的房间,房内较为逼仄,仅一张床一方柜,以及中央的小窗。床边烧着炭火,屋内还算温暖。
琅照推开窗,寒风刁刁,只看到外面一片漆黑,近处仅有白雪在烛火下现了形。
什么也没有,远处的京州城内,是否也家家闭户,街上一片漆黑呢?琅照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快过年了,京州城内只会不知怎样热闹才好。
*
翌日,雪停。
琅照、琅昀早早赶路,一路上经过几个荒村野店,在路上修整过几次,其余时间便是与天命追逃。
如此走了两日,好在这两日雪要么不下,要么下得极小。
一处途中酒馆,琅照和蔼琅昀刚坐下,小二便跑上来:“二位吃点什么?”
琅照开口道:“两碗面片汤,再来两张胡饼。”
“面片汤可加野菜、腌肉,不知二位……”
琅昀开口道:“加腌肉,再来两杯暖身姜蜜茶。”
“好嘞。”小二立即跑开张罗起来。
这处酒家较别处热闹多了,店面较大,店内四角都坐着客,西南角距琅照二人较近的一桌吃的最为丰盛,桌上的菜肴摆满,四个人一口肉一口酒聊得正欢。
琅照隐约听见他们聊到“琅家”的字眼,边刻意凑身听着那边聊天。
“琅家的那个随军女将军终于落网了!”
“那个姓裴的妇人?”
“对啊,连着的琅家那房的女儿,就是和太子有婚约的那个也被抓了。”
“抓了就好,不然不知又要怎般兴风作浪。”
“那琅家还有一个逃在外边。”
“谁啊?”
“那个二公子,‘京州七俊’那个,不怕你们笑话,我家丫头还留着他的画像。”
“那你嘚赶快把你家千金纠正喽,犯了这么大的事儿,这琅家肯定要凉透了。”
“那可不一定,有那个得了皇后赐婚的琅小姐,他们家说不定最后只得个流放。”
“什么?!这皇帝还能容忍前朝逆贼?太心大了些。”
“还是妖后祸国,听说钰行帝还留着皇后遗体不入殓,日日去皇后住的溆玉宫同死人说话。要不是对这妖女言听计从,这琅家还有活路?”
四人你一言我一语,又一轮碰杯痛饮之时,琅照按住提剑起身的琅昀,对他摇了摇头。
琅照起身走到四人身旁,“四位说的可是真的?裴将军和琅照都被捉了?”
一个喝酒喝的脸色红润的男子挥了挥手道:“就在往前几里交战的,还有些尸体横再前面,你去看嘛,那马车上全扎着箭矢。”
“在哪?”
“就一直往西走……”
另一个将外衣大敞的男子不耐烦起来,打断道:“你这丫头,怕不是脑子坏了,琅家出了邪祟,常人唯恐避之不及,你倒好,上赶着送命吧?让大爷我瞧瞧你的脑子正不正常?”
他说着就将手向琅照脸上的面纱探去。
面纱被扯开,琅照脸上尽是红疹,在旁人看来,这比刀疤毁容还要可怖。
那人本以为这女子声音温雅,眉眼间很有灵气,便以为她是个美人儿,掀开面纱得见真容,不禁大叫一声便将琅照推倒在地,面纱也被随意扔在地上。
琅照将面纱捡起重新挡住面容,酒桌上四人皆面目夸张,怒气冲冲地看着她,仿佛看见了什么晦气万分的东西。
琅昀走来将琅照扶起来,琅照攀着琅昀的手十分颤抖。
琅昀紧咬着牙,抓起那个推倒琅照之人的手,狠力一拧,只听一声骨头的脆响,那人便开始鬼叫起来。
“我的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