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水到渠成的事,哪知太子竟然失踪了。
安庆府奏章上言明是在石门湖阅防后遭遇埋伏,守将曾诚率兵抗敌,太子亲卫队带太子突围。
结果曾诚都回安庆府了,太子却没回来!
整个安庆乱成一团,上上下下无不战战兢兢,唯恐项上人头不保。
父皇震怒,着容恪从五军营、三千营、龙骧卫中抽调人马,专程从京师赶过来搜寻太子。
容恪知道,父皇这是信不过安庆府了。
想明白后,他将队伍全部打散,秘密行军,一路不通知任何府衙。
他自己,便带着这支小队伍准备西出安庆。
容恪示意手下将楼上那叛贼一行盯紧了,今晚便由他来会会。
夜晚窸窸窣窣的声响传来,谢浅猛地惊醒。
她悄悄起身,摸至窗前,轻手轻脚推开一线。
只见一行人着墨色劲装,两两抬一汉子,转瞬便隐入沉沉夜色。
这行人步履轻盈,若非她自幼习武,耳力远胜常人,怕是半点动静也察觉不到。
那汉子们双目紧闭,毫无知觉,不知是中了迷药,还是遭了闷打。
谢浅目之所及,恰瞧见九公子气定神闲背手而立。
忽然,他倏地抬起脸来,目光如矢,直直刺向她藏身之处。
她心头一慌,骤然弓起身子,躲至窗下。
轻微脚步声丝丝缕缕涌进耳中,如同阎王索命声,声声拍在她心头。
她屏息静气,额间青筋直跳。
脚步声在门口顿住。
借着外间微弱的光,谢浅隐约瞧见门外高大身影,整颗心顿时悬到嗓子眼。
她浑身紧绷,一动不动盯着门口,右掌摸上腰间,将鞭头紧紧攥住。
约莫十息过去,脚步声再次响起,听动静,似乎往他自己房间而去。
谢浅整个人仿若虚脱,却不敢有任何动静。
她怕方才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惹来心狠手辣之辈杀人灭口。
她内心清明,那九爷,恐怕比好色醉汉难缠许多。
如此看来,他应没发现她,不由地长吁一口气。
气尚未吁完,高大身影去而复返,路过窗前时,“咔”的一声将微不可查的窗隙阖上,随即大步离去。
谢浅冷汗淋漓。
撑着半宿未敢入眠,约莫寅初,听到阵阵嘶鸣之声。
马蹄猎猎,似裹着夜半浓重雾气席卷而去,谢浅悬着的心终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