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老太太端详着谢蓉神态慈蔼,柔声道:“都是故去的人了,不提也罢,蓉蓉你要切记女子若想一生安稳,遇到太过耀眼的男子一定要远离,世间那些个建功立业的男子生来便该是翱翔天空的鹰,他们属于国,属于君,属于民,唯独不属于妻儿!”
太过耀眼的男子。。。。。。
是像崔玉那样的吗?
呸呸呸,怎么会想到这个人,他和她又有何干系!
前世她和贺筠那样的如玉郎君有缘无分,今生只要避开前世灾祸,贺筠那样的翩翩君子此生绝不会负她!
思及此,谢蓉安心不少,对老太太道:“蓉蓉明白的,蓉蓉也只想安稳度过一生,不求将来的夫君能闻达于天下,只求能日日相对,一日三餐,安稳度日。”
“蓉蓉长大了,好孩子,能这样明白通透,你的福气还在后头。”老太太颇为欣慰,脸上终于露出了丝笑容。
*
崔玉翻动着手中的一本册子,裴宴翘着二郎腿摇着折扇坐在对面。
册子上详细记载了金陵城的商贾豪绅这几年出入原金陵府知府徐文礼府邸的记录,日期、人名、皆记载得清楚明白,唯独携带之物一律记载着箱或者盒,至于里面装所装之物则一概没写。
翻动几页,崔玉静静地看着裴宴:“只有这些?”
“对,只有这些。”想了想又补充道:“有了这些足够撬开这些人的嘴了,先抓几个胆小的,用手中的账册一讹,想让他们招供并非难事。”
“然后呢?”崔玉将账册扔到桌上。
“然后就是冯长陌和刑部的活了,该审就审,该定罪就定罪。”裴宴浑不在意,吊儿郎当道。
“拿贼拿赃,找不到赃银,定了罪又如何?当初在金銮殿前烧掉的那些账本又算什么?!”崔玉冷笑。
“那还不简单,交给冯长陌,大理寺多的是手段让这些人开口,届时顺藤摸瓜,我就不信了还抓不到姓宁的痛脚!”裴宴也冷笑道。
沉默良久,崔玉问道:“冯长陌在忙些什么?”
“他这人一条筋,还在查宁豪宗,倒是有些眉目了。”裴宴合上扇子道。
崔玉眸色一深:“有何发现?”
“明日他会当面与你说。”裴宴摇摇头表示不知。
“明日会不会太冒险?你非得要以身涉险?”想了下,裴宴问道。
“不能再拖了,此事需得速战速决。”崔玉垂下眼帘沉声道。
知晓崔玉心意已决,裴宴便也不再说什么。
书案上一幅卷轴静静地躺在一角,裴宴疑惑道:“崔晦之,你还有闲心作画?”
崔玉将卷轴收到一边,道:“别处见到的,觉得有趣便讨要了来。”
“什么画能入得了你的法眼,让我看看。”裴宴不解,伸手便去拿。
崔玉将画拿起,拢入袖中,道:“一幅小画,没什么好看的。”
裴宴愈发好奇,倾身过来狐疑道:“你不会偷藏人家小姑娘的画像吧。拿来,让我看看。”
崔玉眼角抽了抽,扯了扯嘴角,拢着衣袖,并未言语。
裴宴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道:“草,让我说中了,崔晦之你也有铁树开花的那一天!”
“说,是不是那日那个不怕死的谢大小姐!”裴宴凝视着崔玉,一副窥破天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