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照白在一旁听的心急火燎的,但是始终找不到插话的机会更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怎么说着说着就让她进宫呢?
陈照白其实并不是男人而是货真价实的女人!当年陈夫人生的是龙凤胎,只可惜那个男胎生下来没多久便夭折了,而陈夫人产后出现了血崩之势,若不是陈远医术高明,陈夫人恐怕早已不在了。
陈院判爱妻如命,陈夫人生产出现这样的意外让他后怕不已,所以就不愿意让陈夫人再受生产之苦,但是陈家必须要有一个男孩来继承家族秘传针灸术,于是陈远便向外宣称陈照白是男子,让本是女子的她顶替了早夭的弟弟。
陈照白不愿意进宫,进宫就意味着她的身份随时都有被暴露的风险,她担不起欺君之罪的后果,所以她必须拒绝皇上。
她低着头沉默不语,脑子疯狂思索中,突然她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方法。她痛呼一声,声音虽小却足够引起皇上他们的注意,赵德全见她左手捂着心脏,右手撑着地,面色痛苦,不禁一时失了态,伸手去扶她起身问道“陈郎君这是怎么了”
李玄宁也关切的望过去,“这是怎么了”
陈照白顺着赵德全的力道半起身后又跌坐到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力,喘着气艰难回道“无妨,草民只是心疾又犯了”,
他自小体弱多病,这是大安城众所周知的事情,即使皇上久居深宫,但是也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她决定用装病来拒绝进宫,此等方法随烂但是成功机率极大。
她重病缠身又怎么能进宫当值呢,若是皇上强行逼迫她进宫不免落下苛待忠臣遗孤的名声。
李玄礼盯着陈照白惨白的脸色,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弧度,这么巧,刚说让她进宫现在就心疾犯了,虽然他也所怀疑,但是没有证据也不好强行将她留在宫中,于是关切的问道‘可有缓解的
药?’又向赵德全吩咐道,“快叫太医来给陈爱卿看看”
陈照白从锦囊里拿出药物给自己服下,听到皇上要请太医给他医治,眉头一紧,如果不让太医看就无法打消皇上的怀疑,但是若让太医看自己的身份又会暴露,想着就又从锦囊里拿出一颗药吃下。
此药会让人脉搏紊乱无法让大夫正常诊断,只是这个药对人身体损害太大了,父亲曾经一再叮嘱她需慎用,可是今时今日只能靠它来赌一赌。
赵德全将陈照白扶道一边坐下,宫女端来了茶水,陈照白将茶水一饮而尽,缓解了口中的苦涩。
吃了药后陈照白似乎好多了,于是朝皇上告罪“草民殿前失仪,望陛下恕罪”
“无妨,陈爱卿可好些?”皇上的脸隐在床慢中,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询问的语气温和关切不像是高高在上的皇上,而是像寻常好友。
等待的时间是短暂的,不一会儿太医便来了,陈照白见了来人心中欣喜万分,此人竟是父亲的徒弟张哲。
早知是他来,那颗药她就可以不用服下,吃完了那药现在已经感觉到头昏胸闷,这次是真的难受了,陈照白用余光瞟了眼皇上,张哲和父亲的关系并没有几人知道,皇上对此应当是不知情
张哲在来的路上就从随行公公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因为担心师妹,来的比平时要快上许多,见人平安无事眉头不由得舒展了些,先向皇上行完礼,后便给陈照白把脉。
陈照白的脉搏实在是太糟糕了,张哲根本诊不出,疑惑的看了几眼陈照白,得到的只是陈照白的微笑。正欲说话时,陈照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意料之外的事情让所有人都慌乱了。
看着鲜红的血,陈照白眼睛微睁,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吐的,知道这药伤身,只是没想到居然如此伤身,这么快她就吐血了
李玄宁掀开床幔,看了眼鲜血后又转头看向陈照白,他的身体竟差到如此地步,比他还要虚
张哲呆愣了会儿立即准备对陈照白施针,但是被陈照白拒绝了‘没用的,这是陈年旧疾了’陈年旧疾?
师妹向来身体康健哪里来的旧疾?张哲不解的看着陈照白,陈照白看了眼皇上的方向后,手轻微的动了动,接收到陈照白的暗示张哲心里了然,原是做戏给皇上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师妹这么做定有她的深意。
于是张哲向皇上禀告陈照白病情时狠狠的添油加醋了一番,“启奏皇上,经臣方才会诊,详察脉象、观其形色,郎君所患之症,症属心阳衰微。其脉沉细欲绝、洪大无伦而散乱、弦硬如石,症见心痛难忍,口吐鲜血。此乃元气大伤、五脏衰败之危候。正气溃散,药石难效,非人力可挽。目下情势,郎君之症,实属危笃”
陈照白听完不由得多看了张哲两眼,师兄说的也太严重了点,不过这样也好,她都这样了,应该不能进宫了吧
陈照白抹掉唇上的鲜血,等着皇上改变主意,就算他坚持也行,大不了就假死脱身,反正这大安也没啥可留恋的,到时候带着家人回随县老家开个医馆当个山野大夫也好。
皇上思索片刻终是打消了让陈照白入宫的想法,只赏了陈照白一些名贵草药还有一些金银便让他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