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担心,我自会安排。你先回房歇息,不必等我。”
徐乱蹙起眉头,又看了看小筐子。
“大小姐,边疆苦寒,我们又都是粗人,若你有什么不适应,万万不可委屈自己。”
袁微识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看到手里的烧饼。
他以为自己做饭是委屈吗?
袁微识略有些奇怪,徐乱在自己面前如此客气,让她总觉得很不真实。而刚刚议事厅里阴翳的徐乱,可能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她拉过徐乱的手,把小筐子塞进去。
“怎么会委屈呢,夫君?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想让你尝尝我小时候吃的味道。”
徐乱伸手接过小筐子,摩挲了一下她的手,又放开。
身后的虎子上前想接过小筐子,徐乱却根本不撒手,自顾自抱着。
“大人的左肩又疼了吗?”
“不,还好,没事。”徐乱支支吾吾。
袁微识见他实在是不自在,猜测徐乱可能不想在下属面前谈及伤势,便不再多言,行礼告退。
“大人,大人?这吃食是啥,挺香的啊?”虎子嘻嘻笑着,伸手欲接过筐子。
徐乱转身一避,“王姥姥不是做了饭?上前面吃去!”
虎子吐了吐舌头,回头和王百户用眼神交流。
“大人看起来很怕新夫人?”
“别胡说,那是大人尊敬新夫人!”
“新夫人看上去娇滴滴的,也不知道做的啥那么香,大人真抠啊!”
徐乱冷眼扫过,吓得两人立马落荒而逃。
他揉了揉眉心,肩胛处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小筐子里散发出阵阵油香,徐乱回身坐下,竟然有了些期待。
自从从乱葬岗爬出来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对食物如此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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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微识回到正房,王姥姥已备好了热水。
她梳洗一番,躺在宽大而陌生的婚床上,听着前院的动静,毫无睡意。
一直到窗外天色泛起鱼肚白,嘈杂的声音才渐渐平息,随即是纷乱的脚步声和马匹嘶鸣声——徐乱直接带着亲兵赶回军营了。
他果然一夜未归。
袁微识也几乎一夜未眠,她昏昏然起身,王姥姥已备好简单的早膳。
她刚坐下,小萝卜就探头探脑地进来邀功:“夫人!大人天没亮就回营了,走之前特意交代了!”
“交代了什么?”袁微识放下筷子。
“大人说,让赵大勇和虫子两个,今日听您差遣,专门跑腿!”小萝卜指了指门外。
袁微识望去,果然见赵大勇和那个胖胖的虫子亲兵正笔挺地站在院中待命。赵大勇依旧是那副沉稳木讷的样子,虫子则有些紧张地搓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