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宁走到方才赵玦坐着的草垛上,抱膝坐下。她抬头去看还站着的赵玦,弯着眼睛,“殿下还站着坐什么?”
她拍拍旁边的位置。
此刻,沈穗宁仿佛丝毫没有夜黑风高,孤男寡女的意识。赵玦犹豫了一瞬,挨着她坐下。
夜间醒了之后,沈穗宁就没仔细收拾头发,现下已经有了些碎发在额头前。很久没有碎发在外,风吹起她的碎发,她竟觉得有些痒。
沈穗宁试图,将碎头发卡回去,皆以失败告终。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坐着,坐着,沈穗宁蹭一下子站起身来。
赵玦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沈穗宁只觉得自己方才像是被什么冲昏了头脑,风再怎么吹都没把她吹醒,方才才惊觉她似乎不该在这个时辰和赵玦一同坐在这。
“夜深了,殿下不去歇息?”
“不困。”
“哦,妾困了,先走了。”
“你白日里不是睡了很久吗?”赵玦语气里带着些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不舍。
“觉多。”说完,沈穗宁快步离开,走了几步慢了下来,注意了点脚下的路。
第二日,等到沈穗宁被巧丫叫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她见外面人比昨日少了不少,“三殿下走了?”
“三殿下昨夜似乎就走了,许是有急事。”
沈穗宁点点头,心想这人真够忙的。她刚伸了伸懒腰,就见不少人急匆匆地往库房跑。
“怎么回事?”
巧丫拽住一个人。那人忙慌解释道:“昨夜大雨,库房漏水了,这不唤人去收拾?”
“昨夜雨就停了,今天才发现赶救?”一听这话,沈穗宁也跟着一群人往那走。
她还未来过此处的库房,只能跟着人群向前。
“昨夜殿下在这,谁敢大动干戈。”
这句话听得沈穗宁脑袋嗡嗡的,好生冠冕堂皇的理由。
等到那一看,沈穗宁才明白庄头为何敢现才敢救。
库房里空落落的,没什么东西,不少都是被架子架在半空中,只有零散的袋子堆放在地上。
地上的水早没了,但是还是湿漉漉的。
“唤这么多人做什么?”沈穗宁不懂了,来几个人把地上那几个袋子丢掉不就成了?
现在乌泱泱的人,被唤来看热闹吗?
昨日之前,庄头本不愿听沈穗宁一个外人指挥他。她又不是自己的女主人。
故对她态度一直是敷敷衍衍。可昨日见殿下对这位沈娘子如此上心,他可万不敢再敷衍她。
“沈娘子有所不知,这群人惯爱凑热闹,奴才这就叫他们滚。”
说完,他冲着外面的人大喊:“瞧把你们闲的,赶紧滚回去上工。”
大嗓门真得沈穗宁耳膜发疼,她蹙了蹙眉头,“行了行了,小声些。”
庄头立马闭上了嘴,装模作样地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
沈穗宁懒得跟他折腾,环视库房四周,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这里东西怎么这么少?”
“这库房是闲置的,只放些没有什么用处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