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宁点点头,怪不得这时候才处理。她见有一处袋子破了,洒出些东西,就走进瞧一瞧。
洒落的稻米狭长,有着红色的斑痕。
她的大脑中瞬间闪过什么,唤着身后的庄头。
“这是什么?”
“这是早些堆在这的,应是一家的婆娘从福州带来的陪嫁。”
沈穗宁蹲下身子,从地上捧起稻米,细细观察。确认之后,双手握紧了些米,站起身来,欣喜若狂,“只有这些吗?”
“应该吧。”
“把这些全都仔仔细细地收起来,一定要仔细收起来。”她敛了神色,语气认真。
庄头听了,忙不迭地保证一定做好。
沈穗宁用手帕包了一些米,带着巧丫就要离开。走到库房大门的时候,她又扭头告诉庄头,“记得仔细收起来。”
她出来,捻起一个米粒对着天光,米粒上的红痕更加清晰。
从手帕里挑出一个带着糙壳的,指尖发力碾开,糙壳发硬。
“回城。”
谢风华才踏进寝室的门槛,就被沈穗宁拉住袖子。
“你快来。”
看她一脸兴奋,脚步迅速,谢风华被拽得不得不跟上,一脸无奈。
“怎么了?”
“你看这个。”走到桌子前,沈穗宁捧起手帕,手帕上倒着白日里装得稻谷。
他仔细瞅了瞅,不太确定地回答:“米?”
沈穗宁摇摇头,一脸得意,“这可不是普通的米。”
“哦?”
“现今,从收麦到种麦,六月初到十月要闲置近百日,种寻常稻谷缺水缺时间。可这个,只需要六十日,且极易存活。闲置的时间都够种两轮了。”
听着话,谢风华瞳孔收缩,重复着,“两轮?”
“你从哪得知?又从哪得到得此物?”
“三殿下庄子的库房里,听人说是有一佃农的妻子从福州陪嫁来的。”
“福州?”
“如此遥远之地,怎会到京城来?”
沈穗宁耸耸肩,摇摇头,“不知道。”
但是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东西已经在这了,已经让她看到了。
“既是从殿下那得来的,先写封禀帖禀明殿下。”
“好。”沈穗宁立马唤人拿上纸墨,低头就写。
“已经这么晚了,明日再说吧。”
沈穗宁摇摇头,低头写了几个字,“还是早日说明比较好。”
昨夜没能休息好,沈穗宁眼底有几分乌青。她用毛笔用得少,写字起来速度不快。
谢风华叹了一口气,抽过她的纸笔,“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