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一下,“可以,hana很喜欢抱抱吗?”
我抱住他,比我体温更高的温暖的怀抱,他身上特有的柑橘花一样的味道,比小景更沉稳,比苏格兰更温柔,温暖的想让人落泪。
“是哦,很喜欢很喜欢,肢体接触是传递感情最好的方法,从皮肤传递而来的温暖和力量,让人从生理上感受到‘安全’与‘舒适’,我很喜欢跟人抱抱哦。”只是我没有人可以抱抱。
最后一句话我咽了下去,只是更用力的抱了一下他,宣布:“hiro!我更喜欢你了!”
他回抱了我,手只放在我的背上,“Hana也是很重要的人,我非常非常感谢你,也很喜欢你哦。”
我抱了一下就满血复活,开始信心满满的学习。
为了实战演练,我决定用日语问他一个简单问题:“hiro,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コーヒー、飲みますか?”(早上好,你要喝咖啡吗?)
景光听完,表情有点微妙:“嗯……语法没问题,但是hana,‘コーヒー’的发音有点奇怪,重音应该在第一个音节,而且尾音不要太重。另外……”他犹豫了一下,“在非正式场合,对熟悉的朋友说‘飲む?’会更自然,‘飲みますか?’稍微有点正式了,像是在问客人或者不熟的人。”
我:“……”原来我引以为傲的动漫日语在现实日本人听起来这么生硬做作吗?
轮到景光练习中文短句,他想说:“这个苹果很好吃。”
结果说出来是:“介个…林果…很…好次。”
“噗——!”我这次真的没忍住,笑得直拍桌子,“是‘zhège’!不是‘jiège’!还有‘苹果’(píngguǒ),不是‘林果’(língguǒ)!‘好吃’(hǎochī),卷舌!chī!不是‘次’(cì)!”
他耳朵尖又红了,但眼神很认真,:“‘zhège’…‘píngguǒ’…‘hǎochī’…”他努力模仿着我的口型,一遍遍重复,尤其是那个“chī”,舌尖努力抵住上颚,发出近似“吃”的音,但总带着点“次”的残余。
“对了!就是这样!hiro你好聪明!”我毫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夸奖。他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低头笑了笑,继续练习。
然而,真正的“地狱”在敬语教学。
当我试图理解日语里繁复的尊敬语、谦让语、丁寧语的区别,以及在不同场合对不同身份的人该如何措辞时,我的脑子彻底变成了一团浆糊。
“等等等等!”我举手投降,感觉CPU在冒烟,“‘行く’的尊敬语是‘いらっしゃる’,谦让语是‘参る’或‘伺う’?那对上司的宠物狗要用哪个?对便利店店员又要用哪个等级?这比黑衣组织的暗号还复杂啊喂!”
景光看着我抓狂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肩膀微微耸动,那双蓝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没有那么夸张,Hana。日常和朋友交流,掌握基本的丁寧语就足够了。敬语……确实很复杂,慢慢来就好。你看我学中文的四声不也很慢吗?”他反过来安慰我。
学了近一个,我决定中场休息现在是下课时间!
我瘫在沙发上,喝着冰镇果汁,俩人各自抱着手机和平板。
诸伏景光在用学习App反复听中文发音,尤其是那些让他舌头打结的卷舌音和后鼻音。他听得极其专注,嘴唇无声地跟着开合,像个努力背台词的新人演员。
我则在刷日剧,试图“沉浸式”学习日常口语,结果被里面过于夸张的“诶——?!”和“斯国一!”搞得有点出戏。
我忍不住吐槽:“你们日本人平时说话真的这么一惊一乍吗?感觉随时都在演舞台剧。”
他从发音练习中抬起头,无奈地解释:“日剧和动漫为了效果会夸张化。现实中……虽然表达情绪会比中文更外放一些,但也没那么戏剧性。”他想了想,补充道,“就像中文电视剧里,吵架时音量会特别大,语速也特别快,现实中……也不全是那样?”
我想点点头,但是又顿住,“其实,有的时候吵架还是蛮大声的,这个时候就要去看热闹啦。”
在冷漠的日本社会长大的诸伏景光:“……”
这时,我的手机推送了一条微博,标题是:“笑死!今天在公园看到一只猫猫在疯狂‘草’(一种植物)。”我顺口念了出来。
景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草”字,他好奇地问:“‘草’?公园里的猫……在吃草吗?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笑得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噗哈哈哈……不是那个‘草’!这个‘草’是网络用语!是‘笑死我了’的意思!来源于日语里的‘’(看起来像草),我们中文网友就借用了‘草’字来表示大笑!”
诸伏景光:“……”
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混合着恍然和困惑。最后,他扶了扶额,也低声笑了起来,肩膀微微颤抖:“なるほど(原来如此)……真是……奇妙的借用。”
我没说的是,其实一般看语境,草还是有挺多意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