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客厅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我揉着眼睛从楼上里挣扎下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诸伏景光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低头专注地对着手机研究什么,旁边还摊着昨天新买的本子和笔正在记什么。
他穿着昨天新买的浅燕麦色衬衫和深蓝色休闲裤,清爽得像一棵晨露中的白杨。阳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柔软的黑色发梢垂落额前,遮住了些许那双漂亮的蓝色猫眼,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神情认真。
“早啊,hiro!”我打着哈欠走过去,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在研究什么呢?这么认真。”
他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也带着点困惑:“早,Hana。我在尝试使用这个地图应用,还有……查看一些日语学习资料。”他顿了顿,把手机屏幕转向我,上面显示着一个中文学习App的界面,旁边还开着谷歌翻译。
“我在想,既然要在这里生活,掌握中文是必须的。而且……你昨天提到想学日语?”
“对对对!”我瞬间精神了,昨天的疲惫一扫而空,“我之前就学了一点日语但是没怎么学会,可能是没有语境?正好你教我日语,我教你中文!完美!来来来,吃完早饭就开始!”
早餐是牛奶和名柯世界顶尖料理三明治(hiro版)。吃完后,我们正式开启了“第一届中日语言文化交流研讨会”。
我搬出白板笔和小白板,信心满满地画了四个声调符号:—,,V,
“看,hiro,这就是中文的魔法——声调!同一个拼音,声调不同,意思就完全不一样!”我用“ma”举例:
“mā”(妈)——手指向自己,做了个慈祥(?)的表情。
“má”(麻)——用手在脸上比划,假装很痒。
“mǎ”(马)——双手做骑马状,嘴里还“驾”了一声。
“mà”(骂)——双手叉腰,做出凶巴巴的样子。
诸伏景光看得饶有兴致,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原来如此”的领悟。
“好,你来试试,mā?”
“mā…”他发音清晰,但声调是平的,介于一声和二声之间。
“不对不对,要上扬,像唱歌一样,mā——”
“mā——?”这次调子上去了,但尾音拖得太长,像在唱歌剧。
“噗……接近了!再来,mǎ?”
“mǎ。”他努力想发出拐弯的第三声,结果听起来像一声和二声的奇怪混合体,有点像“妈”又想“麻”。
看着他眉头微蹙,薄唇紧抿,极其认真地尝试着那个对他来说无比陌生的声调拐弯,我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咳……没事没事,慢慢来!这个对日本人来说确实超难!你看我学日语也这样!”
为了证明“公平”,我掏出了日语五十音图卡片。“该我了!あいうえお!”
我自认为发音标准,毕竟看了十几年动漫。结果景光听了,温和但坚定地摇摇头:“Hana,你的‘う’(u)发音太靠后了,听起来有点像‘お’(o)。还有‘え’(e),嘴唇要更扁一点,像微笑的感觉,不是中文的‘诶’。”
他示范了一个极其标准的“う”,嘴唇微圆,声音短促清晰,然后是一个漂亮的“え”,嘴角自然上扬。
我学着他的样子:“う……お?え……诶?”
舌头和嘴唇怎么放都不对劲,感觉像在模仿外星人。
他耐心地一遍遍纠正,认真的样子,比起大多数年轻人更加硬朗分明的轮廓,全都被上午的阳光勾勒出来了。
“捡到”景光后我常常恍惚,“不是做梦吗?”
他疑惑的看着我的眼睛,“什么?”
我回神,“没有,只是好幸运我捡到了景猫猫!”
他蓝色的眼睛里是大海和天空,带着他特有的温柔和认真,“我也很幸运遇到hana。”
我做出被击中心脏的样子向后倒去,“啊啊啊啊啊啊,好心动!”然后迅速起身,“可以要一个抱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