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小说网

第二十七回 魔牛引路至崖前旧识相逢话当年（第2页）

那时的他何等风光，哪像现在，被压在这暗无天日的崖底，连抬头都费力。

“是我。”她哽咽着应道，指尖抠进崖壁的石缝里，“我来……来看你了。”

“来看俺？”孙悟空愣了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只是笑声里带着股说不出的苍凉，“来看俺老孙的笑话？”

“不是的！”苏桂绾急忙摇头，“我是来……”

话没说完，身后忽然传来牛魔王的嗤笑：“弼马温，几年不见，倒是学会装可怜了？”

孙悟空的笑声戛然而止，火眼金睛猛地转向牛魔王，戾气瞬间翻涌：“是你这头老牛！俺被压在这里，你倒是逍遥快活！”

“彼此彼此。”牛魔王走到崖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玄袍的衣摆扫过苏桂绾的肩头，带着刻意的亲昵，“不过我可比你强，至少能站着喝酒，不像某些猴子，只能在石头底下啃土。”

“你找死！”孙悟空怒喝一声，猛地挣扎起来，崖壁上的金光剧烈晃动，碎石簌簌往下掉。可那帖子纹丝不动，反而压得更紧，勒得他骨骼咯吱作响。

“别动！”苏桂绾连忙喊道，“那是如来佛祖的压帖，你越挣扎越紧！”

孙悟空动作一顿，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知道这破帖？”

苏桂绾点头，心头的惊涛骇浪几乎要溢出来。她记得书里写，孙悟空被压五百年，直到唐僧路过才得以脱身。可他现在的样子，分明刚被压不久，怎么会如此狼狈？还对牛魔王有这么深的敌意？

“小桂子，你怎么会跟这头老牛在一起？”孙悟空的目光落在她和牛魔王之间，毛茸茸的脸上满是警惕，“他没欺负你吧？”

没等苏桂绾开口，牛魔王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对着孙悟空笑得挑衅：“欺负？小娘子现在可是跟我走的。怎么，弼马温，你难不成还想护着她？”

“你放开她！”孙悟空目眦欲裂，又是一阵剧烈挣扎，额头青筋暴起，“那是俺的人！”

“你的人？”牛魔王嗤笑，低头看向怀里的苏桂绾，语气暧昧，“小娘子，你说说，你是跟他这石头底下的猴子，还是跟我回积雷山？”

苏桂绾被两人的目光夹在中间，浑身不自在。她能感觉到孙悟空的目光像要烧起来，而牛魔王的手掌正牢牢按在她的腰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她忽然想起许多年前，蟠桃会上，这猴子也是这样护着她，把偷来的蟠桃塞给她，说“小桂子，以后俺罩你”。那时的他意气风发，哪像现在这般狼狈。

而现在，他被压在山下，却还要护着她。

“我谁也不跟。”苏桂绾深吸一口气，用力挣开牛魔王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拉开距离，“我来这里，只是想问问你，当年大闹天宫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悟空一愣，火眼金睛里的戾气淡了些，多了几分困惑：“当年的事？不就是俺老孙嫌那弼马温官小，反下天庭，然后……”

他忽然顿住，眉头紧锁，像是在努力回忆，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思绪，半晌才含糊道：“然后……然后就被那如来老儿骗了，压在这里了。”

苏桂绾看着他茫然的样子，心头一沉。看来当年的事果然有蹊跷，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你再想想，”她往前凑了凑，声音放轻，“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有没有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孙悟空皱着眉冥思苦想，忽然“嘶”了一声，抱着头痛苦地蜷缩起来：“想不起来……头好疼……”

“别逼他了。”牛魔王忽然开口，语气难得正经，“他被如来的帖子压着，元神受损，好多事都记不清了。”

苏桂绾回头看他，只见他望着孙悟空的眼神复杂，不像之前那般戏谑，倒像是……同情？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士兵的吆喝：“都让开！太守大人要祭山了！”

苏桂绾心头一紧。她记得《西游记》里写，五行山附近的百姓常来祭山，供奉些吃食，难道就是现在？

“不好，”孙悟空也变了脸色，压低声音，“是凡间的官差！小桂子，你快躲起来！”

他说着，挣扎着想要把她往自己身后藏，却被金光死死压住，动弹不得。

牛魔王看了眼远处越来越近的人马，又看了看苏桂绾，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急促：“跟我走！被凡人撞见，麻烦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