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桂绾抱着霜绒回到广寒宫时,琉璃瓦上的月光竟比往日温柔几分。
她倚着桂树坐下,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北斗星君留下的星纹披风,练武场的寒光、望星台的璀璨,还有那两道截然不同的身影,在脑海中翻涌不息。
天蓬元帅戏谑时眼底藏着的炽热,北斗星君垂眸时星芒落满睫毛的温柔,都让她一头雾水。
"原来神仙也这般鲜活。"她喃喃自语,霜绒突然竖起耳朵,红宝石眼睛映着她倾国倾城的脸。
苏桂绾盯着手心那枚若隐若现的月桂印记,指尖又开始泛起熟悉的灼烧感,像有团温温的火苗在皮肤底下慢慢燎。
她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这触感太奇怪了——不像是烫伤的尖锐刺痛,倒更像某种……信号?穿越过来这几日,这印记总在毫无征兆时浮现,灼烧感时强时弱,偏偏除了自己,旁人似乎都看不见。
“月桂仙子的标配吗?”她对着掌心嘀咕,试图用“设定如此”说服自己,可现代唯物主义的脑子总忍不住多想:这会不会是什么启动开关?或者……任务提示?
她试着集中精神去想那印记,灼烧感竟真的重了些,月桂纹路也清晰了几分,像片小小的叶子在皮肤下轻轻颤动。“难道和桂树有关?”她抬头望了眼月桂的方向,手心的感觉却没什么变化。
又或者……和刚才那两位有关?想起天蓬靠近时那瞬间的灼热,还有北斗星君指尖的微凉,她莫名觉得那两种气息似乎和手心的灼烧感隐隐有些呼应,却又说不出具体关联。
“总不能是要我干架吧?”她扯了扯嘴角,看着那枚安静下去的印记,心里疑窦丛生。这既不是现代的纹身贴,也不是什么过敏反应,在这个神神叨叨的西游世界里,这印记到底藏着什么名堂?是护身符,还是某种……甩不掉的“绑定任务”?
指尖的余温还在,像在无声地提醒她:这具身体,这个世界,还有太多她读不懂的密码。
远处传来阵阵环佩叮咚,竟是嫦娥踏着月华而来,广袖间洒落的星辉落在她发间,美得令人屏息。
"桂绾,太阴星君有请。"嫦娥声音轻柔,牵起她的手时,苏桂绾才发现自己掌心还残留着星液的温度。
穿过层层冰廊,十二位身着不同月白色裙裾的嫦娥仙子盈盈而立,她们眉眼相似,却各有风情,或温婉或灵动,眸中皆是笑意。
"这便是新来的月桂仙娥。"太阴星君拂尘轻扬,周身散发着温和而威严的气息,
话音未落,十二位嫦娥已将苏桂绾围住,这个为她簪上玉簪,那个给她披上薄纱,桂花酿的香气与星辉交织,将她淹没在温柔的浪潮里。
霜绒欢快地在众人掌心蹦跳,苏桂绾望着这满室月辉,忽然觉得广寒宫不再是记忆中清冷的模样。她被拉着坐在嫦娥们中间,听她们讲述天庭趣事。
抬头时正撞见太阴星君指尖绕着一缕桂花香气:
"听说你今日闯了练武场,还得了北斗星君的披风?"
殿内瞬间响起窸窸窣的议论,她耳尖发烫,却仍仰着脑袋笑道:"星君说。。。说披风能挡风!"霜绒适时"吱吱"叫着,用脑袋蹭她下巴,逗得满堂仙子忍俊不禁。
太阴星君抬手,十二盏琉璃灯同时亮起,将她周身照得通透:
"既如此,明日便随我修习月桂心法。"
说罢挥袖赐下一枚刻着星轨的玉牌,
"这是月宫通行令——往后若再误闯禁地,便报上本君名号。"
苏桂绾捧着玉牌又惊又喜,没注意到太阴星君望着她背影时,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小桂子格外受星君关注嘛,我们姐妹都没有这个待遇。”
粉衣嫦娥捏着苏桂绾的脸颊打趣,十二双含着笑意的眸子将她围在中央。霜绒蹲在玉案上,爪子正拨弄着太阴星君赐下的星轨玉牌,叮叮当当的声响混着桂花酿的甜香,让广寒宫的冰廊都染上几分烟火气。
苏桂绾涨红着脸后退半步,发间月桂花随着动作轻颤:"别打趣我了!太阴星君是尊神,又肯教我心法,是连我愚钝"
她掰着手指一本正经,"就像凡间书院的夫子,或是广寒宫的掌事姑姑!"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清咳声,吓得众仙子瞬间噤声。
太阴星君负手立于月桂树下,银白长袍拂过满地碎金,新月冠冕折射的冷光却被眼底笑意柔化。
他望着苏桂绾慌忙藏起玉牌的模样,指尖轻点,案上的桂花酿自动飘到她手边:"既认我作师长,明日卯时便来望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