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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第2页）

"喏。"说罢，李相稽首，拿着灵芝退下了。"

朝上众人见李相离开，反对的声音消停了很多。后来，荀忠还讲了一些细则。"在运粮、制砖、工事、水利等方面，每一级官员的名字都要刻在或写在成品上，若是被发现有贪腐之举，所经手官员一律连坐处理。"

"可若是下面的人犯了错，上面的人可没有办法检查。臣以为，若是能证明从哪一级楚了问题，之前经手之人，便可不连坐处理。"

"下属贪腐，上司也有识人不明之过失，并非无辜。"

"但人事权可全在圣人手中，我们这些人就是想提拔有为之人也无能为力。既然将军觉得，上司当为下属的过失负责，不知是否可以赋予我们选官的权力。"

"下属的考核也经过你们之手，若是下属当真无能，你们大可以向上报告，请求将其调任个。但你们永远只提拔亲信个，才导致朝堂乌烟瘴气。"

"若是如将军所言，掌管官吏考核的御史是否也要连坐处理?"

"你……"

"户部尚书此言差矣，连坐是为了防止某些上司为了脱罪，伪造证据。臣知晓，选拔人才，从来不是容易之事。不如这样吧，若是上级可以证明所造成的缺额是下级出的问题，朕许其罪降一等。从今往后，每个官员都要尽心尽责管好自己的工作，也要监督自己的下属完成自己的工作。"

"……"

"卿等，可还有异议?"

"臣有事启奏，荆江决堤……"一位官员意欲报告民间灾情，而他的声音却被淹没在党派之间的纷争中。

"臣以为，再好的政策也会在执行中出现问题。荀将军的政策应该先小范围试点，修改之后，慢慢将理念传向全国。"

"边境各国虎视眈眈，可不会等我们慢慢改制。"

"诸卿，还是先行动起来，走一步看一步吧。"

"散朝。"

下朝不到半个时辰，李相府邸中已经聚集了数十名坐立不安的官员了。尽管管家一般般重复着李相身体不适，但没有任何一位官员敢离开。他们一直在此待到了第二天，却只得悻悻而归。

"我说，李相公不会真的要引退了吧。"

"不会的，李相什么人，你我还不知道吗?谁动他一点权力，他便要咬死谁。说起来先帝，咳，不说了。"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李相此时根本没有一丝慌张，他早就给自己找好后路了。

书房中，他正在会见他的大侄子李翰海。

"多谢叔父，帮我除掉了这个老二。将来，待我继承家父衣钵之时，定誓死追随叔父。"

"若我叫你谋反，你也肯吗?"

"若是叔父的命令，无论是什么，侄儿都会跟随。毕竟，叔父都已经带着族里走过了那么多风风雨雨了。"

"咳，若是你父亲，也有这样的觉悟就好了。"

"无妨，我们还可以让他影响不到我们。"

"此话怎讲?"

"如今圣人要取缔门荫制度，便是动了勋贵的根基了。如今楚晖已死，哪怕侄儿还有一万甲骑，调兵之权在荀忠手中，亦不敢妄动。但若是任其发展，叔父在勋贵中的威望怕就要失尽了，那我们李家就只有被清算的份了，侄儿也难逃此劫。如今是进也不成，退也不成。倒是不如，换条路走，放弃士族，投奔吴国。至于家父，非常之时，必有非常之法，叔父放心，侄儿不会让他干扰我们的计划的。"

"不愧是叔父的好侄儿，和叔父想到一块去了。不过，此事还得慢慢谋划，不得打草惊蛇。"

"喏。"

回到家中，李翰海便高兴地去拜会父亲。他说:"叔父愿意回头了，咱们家有救了。"

"好，好，那就好。"

李翰海接过婢女端来的早已做好手脚的药，一口一口喂给父亲喝。他的神情极其天真无暇，动作十分轻快又十分温柔。他是最讨父亲喜欢的孩子，很纯粹、也很孝顺。他的父亲十分配合地喝完那难喝的药物，这是病中人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光，看到开朗乐观的长子孝顺地服侍自己，仿佛自己这拖了一年的病也终究会好起来的。

但这一次，已经解决了所有隐患的长子已经不想再扮演这父慈子孝的戏码了，这一剂药，便是要夺他性命的。夜里，他突然感到了一阵胸闷，一口气顺不下去，便就此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