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竹林中沙沙作响,沿着石板路前行,一座牌坊矗立在众人眼前,坊上刻着“凌瀚门”四个大字。
近了时,便能看见站着几个人,故尘染又整理了仪态,马车停下,不紧不慢地往那走去。
故尘染俯身向三人行礼,道:“小女故尘染,初来名门,望多海涵。”
千尽章捋了捋胡子,给了小辈眼神。
千尽章望着她娇俏模样,捻须轻咳,眼角笑纹里藏着几分迟疑,沉声道:“丫头,凌瀚门修行清苦,晨兴练气,暮落研道,寒冬腊月也得在山门扫雪,你这娇滴滴的,能受得住?”
故尘染垂眸,规矩地行了个礼,平道:“师父,太傅府的暖阁困不住我,这山门的风雪,我走得。师父若要我扫一辈子青砖,徒儿也认。”
这话轻得像叹息,却让千尽章背在身后的手猛地一抖,这丫头,连示弱都带着股子宁折不弯的劲儿,还有那些世家女生来具有的兰心智。
江暮站在一旁,瞧着故尘染端肃的姿态,想起初见时,她在市井陋巷救人的利落,那会儿她裙角沾着泥,却眼也不眨护住重伤的自己,活像柄裹了绸缎的剑,看着柔,内里藏着锋。
如今面对千尽章的质疑,她依旧是这般,把所有倔强劲儿都收进端庄仪态里,偏又从话音和眼尾的光里,漏出些旁人学不来的鲜活。
他暗暗握了握拳。
凌瀚门传说乃祖上仙人所建,已百年有余,而且每五年只收一位弟子,可有时候十五年也不收一次。
世人说,这是看缘,看资质啊,想拜入的人数不胜数。
千尽章盯着她看了半晌,随后转过身,对她道:“孩子,你左边是二师兄孙所云,右边那便是大师姐上官凝月了。”
故尘染缓缓叩首,起身时仪态依旧端方。斩断过往,奔赴新途,她应道:“谢师父。”
她依次见过两人,大师姐身姿纤瘦,是书里的清冷美人儿,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旁,更衬得她面容清冷。
她的双眸犹如冰晶,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点而朱的薄唇,神色总是淡淡的。
而她的官配二师兄孙所云,人倒是淘气了些,整个人憨厚,但不蠢笨。
故尘染又向师傅简单解释了江暮的来因,也允准了可以一起习一些简单的武艺。进门的路上二师兄一路滔滔不绝,大师姐却话少的很。
少女回头望着升起的太阳,整个人也充满自信。
她心里要装着山海,壮志。她也不会忘记,自己要回家。
晚上,故尘染和江暮收拾东西时,她发现衣物里夹着一块玉佩,伸手摸了摸,玉佩触手生凉,似有丝丝凉意沁入了她的心。
玉佩一面刻着柔美的并蒂莲花,另一面则是流云纹饰。
故尘染拿着细细端详,又不忘边思考,玉佩刻的是并蒂莲,寓意着夫妻恩爱、永结同心,这难道又是狗太子隐晦的情意表白?
“咦——”
故尘染手一松,那玉佩落地。
小剧场:太子殿下的小心思。
某日,夜楠批奏折时突然搁笔,严肃地问贴身暗卫:“故小姐的信鸽今日可来了?”
暗卫颔首答道:“回殿下,没有。”
夜楠蹙眉,道:“那昨日的鸽子汤是谁送来的……”
侍卫冷汗涔涔:“是……御膳房按例进的补品。”
太子殿下拍案而起,不可置信道:“把炖汤的厨子发配去扫鸽舍!孤的定情信鸽也敢炖?!”
暗卫:“……?”
次日,东宫全员收到铁令:保护鸽子,人人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