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尘染扫视他上上下下,但夜朔都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的脸半分,两人正巧对上眸子。夜朔穿着简单,是一件玄色长袍,整个人要融入黑夜一般,他的发丝却不全是乌黑,像是被霜雪吻过的灰发。
不知为何,故尘染感觉夜朔看她和夜楠的眼神,像看见主人在喂别的狗一样。
同时,夜楠的视线也从未离开过故尘染,眼神扫视着二人,便如眉来眼去一样。他心道:应该再敲打一下他的皇弟了。
故尘染回过神,轻轻扯了夜楠的袖子,夜楠微微低头,听她道:“殿下,来时您知这附近可有客栈吗?若今夜没落脚处,只能在车里过夜了。”
夜楠只眯着眼看她,故尘染立马反应过来,摇着他的袖口,糯糯开口:“太子哥哥……”
故尘染终于想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叫了,都怪这个男主,小时候天天往太傅府跑,让女主冲着他喊什么“太子哥哥”,所以女主小时候第一句话就是“太子哥哥”,搞得太傅都尴尬。
这个腹黑阴险男。
故尘染故作乖巧,让他轻捏了一把脸蛋,道:“来前我已熟悉周围,再往前就有客栈。”夜楠把她拥入怀,“孤送你去。”
二人重新登上马车,队伍继续前行。
他们离的很近,故尘染不怎么喜欢与人接触,她觉得很奇怪,这种感觉。于是推开了夜楠,远远坐着。
夜楠也不恼,今夜他乱了,乱了心、行事也失了分寸,他告诫自己不能急。
要等她嫁给自己那天,所以不能吓到小姑娘。
折腾半天总算进了客栈,故尘染早已困得不行,快速安置好,太子和临王又跟了进来。
她与太子就一个躺着一个坐床边大眼瞪小眼。
听太子碎碎念好一会,故尘染听着如念经般,哈切不断。旁边的夜朔总算看不下去了,提醒道:“皇兄,快子时了。”
夜楠身为太子,需按时上朝,若能在丑时赶回去还能休息片刻,骑马和乘车不一样,快马加鞭还是来得及。
夜楠轻嗯一声,又在榻边看着故尘染的侧脸一会,放了什么东西在边上,才披上斗篷走了。
故尘染闭着眼想道,男主现在比女主大四岁,按时间线就是女主从凌瀚门回来时,后半年就做了皇帝。皇室子嗣又薄弱,就剩个比他小一岁的临王了。
谁知道兄弟二人都喜欢女主呢?他们自己都知道。
故尘染不再多想,迷迷糊糊睡了去。
夜黑风高,只有一支队伍在山路上骑行着。
夜朔因为今晚好不容易见到故尘染,结果话都没插上,心情有些低落。
夜楠自是看出来了,放缓速度,阴恻恻道:“你也快十七了,可以让父皇给指婚了。”他撇了眼皇弟,“顺便让太傅教教,怎么不惦记别人的心上人。”
骏马停下,上头的人似乎很不满,“她似乎未答应皇兄的情意?她、不、喜、欢、你。”
夜朔一字一顿,直扎着那人心窝子。
果不其然,夜楠勒马回去几步,戏笑道:“你今夜能来,不还是仗着孤么?”
不知太子又附到他耳边说了什么,二人的气势一下剑拔弩张。
冷风吹着这里,一下除了风声,便能个听见落叶声了,而他们的眼神更为冰冷。
山风呼啸,吹得两人衣袖飘扬。
还是侍卫提醒道:“二位殿下,天快亮了,不能再耽搁……”
夜楠不再看着他,调转马头:“把你的念头放下。”
他抛下冷语驾马远去。
翌日,故尘染起了早,一行人再次往山上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