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王府,一条宽阔的青石道路直通主殿。道两旁有两棵枯树垂在那,一点生机不见,微风拂过,阵阵吱啦声极其刺耳。
自那日被夜楠敲打一番后,夜朔便很少出门,早朝也称病不去。
可恶!他被一个丫头弄成这样,自己每天浑浑噩噩的,这样下去不行。夜朔想道,独自在屋里踱步。
他不要喜欢故尘染了!但仔细想又有那么多世家公子喜欢她。那他夜朔算什么?故尘染走了,得在她回来之前从皇兄手中抢回来。
“有点难办啊……”他皱眉道。
皇兄那个人什么样他又不是不知道,手段狠辣,心机阴沉。偏偏还特能装,装得还真像……
沉思之际,他看到右廊挂着的画像,夜楠思绪飘远,幻想着如果故尘染嫁给自己……
他感到脸上微烫,垂头蹲了下去,揉了揉自己的发顶,闷声道:“我在干什么啊……”
他就那样蹲着,突然门被推开。已经到了午时,难得冬日出太阳,正照着他的面庞。
夜楠不紧不慢踏进屋里,低头不经意扫了他一眼,夜朔默默站起身。
来人打量屋子时,顺势看到了那幅画像,似是见到什么好笑的一样,转身把目光落在夜朔身上。
“我说过不止一次不要惦记孤的人。”夜楠先发制人。
“她,不属于你。”
“我们都没有把握,不是么?”夜楠走近,拍了拍他的肩。
“孤幼时就不该带你结识她,是么?”夜楠一改往日温润如玉的形象,厉声道:“让你现在倾心于她,意图抢走?别忘了你我是如何得来今天的身份!”
夜朔不言,也不愿再听,前者用力松了手,他往后跌了几步。
“这么自信?你当时求着阉人卑微的样子呢?”夜楠嘲讽着。
“她看到你般模样,会不会害怕?”夜朔终于回怼道。
外头的宫人听着里面的动静,谁也不敢再干活了,太子很少发怒,也有人是头一次见,害怕地跑远了。
“二位殿下可是为那故小姐才如此争执……”
“可不是嘛,这太子与临王都是与故小姐自小相识……”两个宫女你一言我一语说着。
书案上的茶具打翻。
里头的夜楠似乎被这句话震住,很久没有开口,最后还是允德进来禀报:“太子殿下,皇后娘娘传您进宫。”
夜楠冷哼一声,刚跨出门槛,又冷声道:“明日给孤滚来上朝!”这才大步出了临王府。
夜朔站在门口,望着倚墙开的梅花,凌寒独自开。他感觉自己撑不住,他知道自己小孩子气,他怕故尘染也不喜欢他。
他撇嘴,那他就先放一放也罢。
安和五十七年,夏日潜入。
皇帝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每隔几天便军队派人出京寻药,百姓都瞧着,但是他们也不曾有过担忧,因为他们朝中有太子,不用担心国君。
太子天赋异禀,文武双全,理政时,如臂使指,对事务调度自如,善待百姓。更不必说惊人的容貌,自打故尘染拜入凌瀚门后,不少官家女子抢着想嫁入东宫,朝中的老官更卖力做事些,但也有人冲昏了头脑,为了往上爬犯了错,被贬官、流放的不少。
皇帝更是亲自拖着病弱的身体在朝上警告他们:“一群混账!别打着皇室的念头,太子妃永远只有故氏女一人!”
故虞启当时在朝上的脸色有多不好,就不言而喻了。下了朝那些同僚来祝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谢。
回了府便和段素瑛说了此事,既然陛下心意已决,他们就决不能再违抗之心了,只待女儿归来吧,这时候再看看太子的心意。
故尘染在师门的日子很惬意。
官家夫人已经开始与段素瑛亲近,但段素瑛是前内阁首辅嫡女,多年不曾与外人接触,这种她倒也懒得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