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国公爷、国公夫人,二少夫人这是有喜了。”府医自里间出来,恭敬回禀。
除了裴令疏,众人俱是一怔。
“有孕多久了?”许若雨率先回过神来,二人才成婚两月左右,她必须知道这孩子究竟是在婚前还是婚后。
“一月有余。”
那便是坐床喜,她神色凝重,若是魏之怡早知自己怀有身孕,那这心思当真是深沉。
“父亲母亲,绵延子嗣要紧,”裴令疏立刻挽上许若雨的手,“先让弟妹养胎,万事皆待产后再议。”
“那便先这么办,魏氏在生产前一步也不许踏出春熙堂。”沈正则顺着台阶就要下。
“晚了,此事我已传信至裴府和魏府,”沈砚卿从袖中取出两封信,“这是拓本,父亲先想想明日该如何应对吧。”
立冬后的风如刀子般挂得脸疼,二人快步溜回听澜阁,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暖意不禁叹谓。
将身上厚厚的外氅都递给丫鬟,裴令疏将屋内门窗掩上,仅留一扇对流空气。
“魏之怡这样害你,难不成就这么忍了?”沈砚卿想起那碗药就后怕,一时之间沉不住气。
裴令疏从来不是个大度的人,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她再了解不过。但凡是个身子差些的女子喝下去,恐怕当场便要血崩而亡。【1】
“自然不可能忍,这孩子她生不下来。”裴令疏方才搭上那脉象,细弱且涩而紧,多半是胎元不固,加上情绪大开大合,流产的可能性极大。
更重要的是,“府医绝对有问题,魏之怡的胎至少有两个多月,他不可能把不出来,”她顿了顿,“应该已经被收买了。”
沈砚卿虎口抵唇,既然如此,那今日魏之怡就是有备而来。两人婚前苟合,沈明远不想暴露定会提前交代府医闭嘴。她知晓自己怀有身孕,不出人命的话,沈家定不会对她过分苛责。
“只要她一直这么疯下去,沈明远容不下她。”裴令疏清楚知道这大宅院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哪怕是现代人,也得先活下来才有命回去。
“我们安插的棋子也该动起来了,让钱婆子想办法引起他对魏之怡的厌恶,主动出手。”
“沈明远对魏之怡不满也不是一两天了,放心,明日就办。”沈砚卿又问,“那我们要做些什么?”
裴令疏左手四指规律敲着脸颊,微一挑眉,“自然是当催化剂,让两个疯子的病情一触即发。”
“夫人好计谋,在下甘拜下风。”
“告诉你个秘密,”裴令疏贴到沈砚卿肩上,“我其实从他定亲那天,就给他下了绝子和抑阳的药。”
--
“见过二少爷,奴婢们是国公夫人特派来看顾二少夫人胎的。”钱婆子等人麻溜的在沈明远面前站成一排。
沈明远一夜未眠,心情和状态都差到极点,一会还要应付裴家和魏家,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
“你们看着办就是,如果不是孩子保不住,不必告知我。”
此话一出,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
钱婆子却站出来,“回二少爷,二少夫人孕中情绪不稳,若是您能常在侧陪伴,也有益于胎儿。”
沈明远审视着扫过众人,“若是再有人敢替魏氏说话求情,我就让她再也说不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