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倒奇,小裴大人竟未有一语相讥。”沈砚卿忆起今日回门情景,裴令珩只朝他一颔首便不再多言。
裴令疏摇着那柄从他那“没收”的折扇,“我大哥也不是那是非不分之人。况且他今日若当真拂你颜面,回府后难保我不会受训诫。”
“岂敢说夫人半句不是。”沈砚卿连忙分辨,“即便是训诫,也只有我领受的份。”
行至宝华楼前,他忽而驻足,指尖轻轻拉住裴令疏衣袖,“还未曾送过夫人什么像样的物件,不知今日,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裴令疏微微挑眉,流露出一丝难得的俏皮,“世子既有这番闲情逸致,”她故意顿了顿,行了个规规矩矩的万福礼,“那妾身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沈砚卿从未听她如此自称,虽知她是存心打趣,他仍忍不住伸手将她扶起。
“你我之间,何须这些虚礼?”他有些无奈,“如往日一般便好。”
沈砚卿拿起一支和田玉簪,“不知此样式可还能入夫人眼?”
这簪身被雕成竹枝之形,竹叶错落,叶间错落缀着几粒金珠。
“世子此意,可是指虚心抱节,白首同心?”裴令疏含笑接过。
话音未落,门外步入一人,“沈世子新婚,本王还未道喜。”
只见来者身着云锦暗纹常服,腰间悬一枚墨色沁染的古玉。
裴令疏瞥见那枚玉佩便知,来者正是齐王。
亦是不日将入主东宫之人。
“臣臣妇参见齐王殿下。”二人行礼,姿态恭敬。
“免礼。”齐王抬手,“说来也巧,本王今日信步至此,竟得遇你夫妻二人。”
沈砚卿躬身,语带歉意,“王爷雅兴,臣本不该扰。然旧疾未愈,需回府进药,斗胆先行告退。”
“砚卿,”齐王微微颔首,“善自珍重。”
“谢殿下关怀。”沈砚卿再拜,与裴令疏缓步退去。
待车帘垂落,裴令疏才轻声探问,“世子与齐王殿下,是旧相识?”
沈砚卿看着窗外流动的街影,“当日琼林宴上,齐王曾对我起过招揽之意。”
一语激起千层浪。
裴令疏猛然抬眸,喉间似被哽住。
齐王竟曾对沈砚卿抛过揽才之枝?
为何又是如此?原书中未曾提过只言片语的情节,却又在这个世界真实发生过?
莫非,书中所缺漏的设定,都将自行补全?
裴令疏脊背陡然窜起一股寒意
她颤颤巍巍抬起手,冰凉的指尖攥住沈砚卿的手腕,力道有些失控。
沈砚卿倏地回眸,见她额间沁出冷汗,心头一紧,“怎么了?身子不适吗?”
裴令疏指节收紧,当感受到沈砚卿腕间跳动的脉搏,才稍稍稳住心神。
沉默如潮水般漫涨。
沈砚卿察觉到她身躯微晃,手臂急忙环住她的肩背。
他的目光如针般直刺她眼底,“为何你听见我与齐王相识,会有如此大反应?”
裴令疏恍若未闻,
沈砚卿感受到她微颤的指尖,沉默良久开口,“裴令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