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疏握住沈砚卿小臂的手微微一顿。
沈砚卿轻拍她的肩,“你先缓口气,其他的回府再说。”
以裴令疏的性子,当真一无所知,定会反驳。此刻的沉默,无疑让沈砚卿确定了答案。
当马车在宁国公府停下,车帘掀起,沈砚卿依旧揽着裴令疏下车。
裴令疏已冷静了许多,但穿书这样的事,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太过不可思议。
她无法保证沈砚卿知晓后,会是何种态度。
即便心中曾怀疑他是重生而来,可在掌握实际证据前,必然不可冒如此大险。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待日后确定他的确是个可靠的盟友,再做打算也不迟。
沈砚卿回身将书房门扉紧闭,又从案上执壶,斟上一杯热茶递到裴令疏手中。
他体贴地没有追问,只静候她开口。
“你相信这世上,有怪力乱神之事吗?”裴令疏冷不丁问道。
沈砚卿信吗?他当然信!这普天之下再没有比他更笃信此说法之人!
“莫非你?”他心中不免怀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其实,在宁国公府上门议亲的前一日,我曾做过一个梦。”这是裴令疏此刻能想到最稳妥的托辞。
“何梦?”沈砚卿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裴令疏将原著中的情节挑挑拣拣讲述一番,细细捕捉着他的反应。
沈砚卿听罢,陷入了沉默。
他需要时间来思考这惊心动魄的“梦境”。
原来在那场梦里,不仅“他”身死,连裴令疏也未能幸免。
可为何总觉得,这“梦”里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难道…裴令疏并非做梦,而是重活了一世?!
沈砚卿自认勘破了一个惊天秘密,却按耐住心头的激动,并未贸然点破。
他甚至迅速脑补出一场大戏,自洽出一套近乎完美的逻辑。
被负心薄幸的渣男一剑穿心后,她带着前世苦修的精湛医术,重回定亲前夕。为向那渣男前夫复仇,毅然决然转身便嫁给他嫡亲的兄长!
何等快意恩仇!何等跌宕传奇!这简直就是天选大女主剧本!
尽管此刻他心潮翻涌,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
“如此说来,梦境中你我二人之死,都是拜沈明远所赐?”
裴令疏点头,“正是如此。”
“以你所言,只能看见以沈明远为主的细枝末节,因此,”沈砚卿低头沉思,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才会在得知我与齐王相识之时,那般震惊?”沈砚卿仔细思考。
“可以这么说。”裴令疏应道。
原书中仅以主角视角进行描写,沈砚卿的这番推断,倒也并无差错。
“依我之见,沈明远断不会轻易放过你我。”她看着沈砚卿略显凝重的神色,“不知世子是何想法?”
沈砚卿了然,这是裴令疏是递来的橄榄枝。
“夫人所想,便是我所想。”他目光灼灼,直迎上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