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虎丫面露疑色,曲筝连忙解释,“实不相瞒,七日前我师门两个小师弟耐不住山上苦修,偷跑出来。我与我师兄此番出行,也是为了寻他二人回去复命。”
”不知你们可曾见过?”
“您这两位师弟倒是胆大。”虎丫惊叹,随即掰着手指想了想,“三日前村上确实来了一个十岁的孩童,但他是孤身来此,不见有同伴相随。”
她抬眼望向曲筝,“就不知是不是娘子要找的人了。”
“而且啊。”虎丫忽地压低声音,“那人是与幺哥儿他们一道被发现晕倒在榕树下的。村长还说,莫不是神明记错了仙童的出身,才将他误送到我们这的。”
曲筝本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抱什么希望。可听虎丫这么一说,心头忽地一热。
莫非,真是福生或孙慧剑中的一个?
曲筝忙将绣囊中剩余的零嘴尽数取出,欲分与几个孩童,请他们带路寻人。
虎丫却只按人数各取一枚,仔细系好绣囊归还。见她神情焦急,连忙上前引路。
“娘子随我来,那孩童现正安置在村长家中。”
虎丫边走边解释,“我们村里,只有村长略通医理。那日这孩童被抬回村里,却高烧不退。村长在山里找了草药医治。昨日烧退了,却还是昏睡着。”
“村长便将他安置在自家厢房,也好随时照料。”
曲筝这才恍然,难怪他们方才借宿时,村长推说家中不便,将他们引至村西。
不多时,曲筝已折返至村长家门口。
村长正蹲坐在院中照看药炉,见她去而复返,连忙拍去手上药渣起身相迎。
“娘子怎么回来了?可是住处有什么不妥?”
曲筝上前两步,抱剑施礼,“方才未与老丈明言,实在惭愧。”
“我与师兄此行实为追查我那顽劣师弟的下落,谁料在山中迷了路,这才误入贵村。”
“适才与村中孩童闲谈,得知前几日村上来了一个十岁上下的孩童。”
她神色恳切,“不知可否容我一见?或许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师弟。”
村长闻言欣然应允,连忙引曲筝往厢房走去,“娘子来的正巧,方才那孩子已经转醒,只是神志尚有些昏沉。许是你们师姐弟心有灵犀。”
行至厢房门前,老人推开杉木门,侧身让道,“老朽还要去看顾药炉,就请娘子自便了。”
屋内,一个清瘦的身影正蜷缩在床榻之上,原本莹润的面颊已清减了几分。
曲筝心头一紧,陈松曾让他们仔细辨认过福生与孙慧剑的画像。
眼前这少年眉心一点红痣,发挽鹁角,麦色的鹅蛋脸略显憔悴。
确是福生无疑!
曲筝上前,连声轻唤:“福生!福生!”同时将一粒清心丸送入他口中。
此药是大师兄所制,对寻常心惊风寒,见效极快。
片刻后,福生眼睫轻颤,缓缓睁开双眼。
曲筝松了口气,正要问询,却见他双目圆睁,两行清泪倏然流出。
“少爷。。。。。。救少爷!少爷被山贼掳去了!”
声音嘶哑凄厉,似杜鹃啼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