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复穿过十字路口,云溪紧随其后。居高临下,便见巷尾槐树下的一户人家门前挤满了行人,另有几名衙役挎刀守在门口。
“造孽哦,这叫人还怎么做生意。”一名商贩以袖口掩鼻,摇头叹气。
“你们在说什么?”后来者踮脚张望。
“你还不知道?死人了,听说都死了几天了。尸体都臭了。若非昨晚更夫巡夜,闻到异味。不然还不知道这里死人了呢!”
“听说还是被砍头,这得多大仇多大恨啊,死了都不给人留个全尸。”
“要我说,这定是江湖仇杀!这户的屋主我知道,向来不爱出门,保不齐就是在躲仇家。”
“此言有理,昨日不还有人砸了如意阁吗?咱们密县向来太平,定是这群江湖人做的,不然哪来的这无头凶案?”
“呸,你怎么不说是山匪做的,前两日不还说山匪把孙府的小公子抓了吗?”
丁复被人群阻在外围,本欲往里挤,就听到百姓熙熙攘攘的议论。顿时脸色一白,踉跄着后退,恰好被赶来看热闹的行人绊倒。
丁复一把推开路人搀扶的手,爬起身摇摇晃晃地朝巷口跑去。
“哎,我好心扶你,你跑什么!”那路人被丁复猛地一推,摔倒在地,立时恼火嚷道。
众人闻声望去,便见丁复跌跌撞撞,朝着巷口狂奔而去。
“这人跑什么?好生奇怪?”
“莫不是凶手?”
“听说有些凶手,杀了人还会回案发窥探,他这般慌张,莫非真是凶手?”
此话一出,犹如沸水炸锅,人群顿时骚动,对着丁复背影指指点点,门口的衙役听到动静,请示了屋里的上官,提着刀便追了出去。
丁复脚下生风,一口气冲出了槐树巷,正想钻进瓦肆,墙头骤然射出一道黑影,不待反应,一块碎瓦已狠狠击中他的腿弯。
丁复闷哼一声,跌倒在地。正好被追来的衙役捕获。
屋内,严县尉正俯身查验尸首,仵作手持探针,将死者衣领轻轻拨开,“大人,此人颈口边缘整齐,肉色干白,又无血液浸润,应是死后被人枭首。。。。。。”
话音未落,便听门外衙役禀报,捉住了一名嫌犯。
严县尉眉头一皱,将手中骨尺放于托盘之上,眼神示意仵作继续验尸。
严县尉将脸上布巾取下,用醋洗了洗手,踏出门正要盘问,便见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这里。
“云少侠,你怎在此处?”
昨夜之事还历历在目,因尚未酿成大祸,孙员外这个苦主又不愿追究,加之严县尉彻夜不眠为孙府追捕冯瑞,众人看在眼里,自然没了二话。
反倒是严县尉,此刻见到云溪,还有些面红耳赤。
“严县尉。”云溪面色不变,持剑一礼。“我是追踪此人而来。”
严县尉闻声立时看向丁复,见他形容狼狈,厉声喝道。
“你是何人,与此间屋主是何关系!为何在此窥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