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
祖传书房在崔涣洵和崔福斌的明争暗斗中几经倒手,几乎象征了崔家的掌控权。
崔涣洵与崔福斌终于撕破了薄如蝉翼的面子,分别率人在这五丈见方的院前对峙。
“父亲,”崔涣洵身着轻甲,低声唤了句。
崔福斌手握书房内宝剑,嗤笑道:“你还知我是你父亲,我还当你认不出来了呢。”
崔涣洵叹道:“我们何至走到这一步。”
“你心知肚明!”
现在情形他如何不晓得,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崔涣洵的监控下,他还……
崔涣洵突然发难,崔叙尚未回来,思及此,饭桌上强压的怒气喷涌而起。
“呵,你剑都要架在我脖子上了,你还装为难做甚?我是教你的孝悌是这样的吗!”
崔涣洵吐出一口浊气,“你教的是崔二,从薛涟进门后,你便一心扑在他们母子身上,若不是母亲亲自聘请名师,我怕是连字都认不全。”
不知哪句又点燃了引信,崔福斌利刃出鞘,暴怒骂道:“别他妈高高在上的说什么,你们母子、对!还有崔姝,以为傍上个靖安侯就能安享荣华富贵了?就能夺权弑父了?”
崔福斌赤红着眼,又是一声暴喝,利刃裹挟着寒风直奔崔涣洵面门!
“铛——”
崔涣洵仓促提剑格挡,虎口被震的直发麻,君子六艺他学的稀疏,根本招架不住来势汹汹的杀意,只得不断后退。
“崔家、可不是什么文官!”
崔福斌剑势如虹,两柄剑交击处竟不断闪出火花。
一道白光闪过,崔志闪身上前架住崔福斌,金属相碰撞的尖锐刺响震得人耳膜生疼。
崔涣洵指尖在剑柄上攥得发白,他终于趁机喘了几口粗气。
他身心俱疲,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酸涩,如今他方知崔福斌竟有一手好剑术,那母亲为他和崔姝东奔西走找武艺先生算什么?
崔福斌是用什么心态看母亲的?看他这一双儿女的?
……好笑吗?
崔涣洵敛去笑容,鼻梁在火把的跳动中投下很是俊美的投影,他声音似九泉下的寒冰,他嗤笑一声,一言点破:“你抛妻弃女,罔顾亲族性命,就为了换得裴家青眼?”
崔涣洵剑尖倏地指向崔福斌身后,“你睁开眼睛瞧瞧,这群人是裴家人吗?!”
“带上来!”
不及崔福斌反应,他一声令下,薛涟和白清被人压进院中。
俩人互骂一下午,早已力竭,侍卫一松手便脱力地瘫软在地上。
白清尚还清醒,看见崔福斌,冲薛涟猛踹一脚。
薛涟虚弱地睁开眼皮,见崔福斌不由一喜,喉间不断发出“呜呜”哀鸣。
“锵!”
眨眼间,崔福斌与崔志两人手上又过了几招。
“你敢!那是你庶母!”崔福斌目眦欲裂。
崔涣洵眼底布满血丝,嗤笑一声:“你我都敢杀,她又算什么东西。”
这时,崔福斌身后传来一声铿锵,他猛地打了个激灵,莫不是这里有人叛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