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的声音又干又涩,“将、将军。。。陈将军,让你去他帐中一趟…”
“哦?将军找我?”
苏渔心下飞快盘算着朱祉叡找自己的原因,是有关那阵法,还是和祝无咎的赌博。。。嘴里随口应道,“知道了,这就去。”说罢抬脚就要走。
“等等。。。。。”石大夯突然唤住她,带着一种突兀的急切。
她停下脚步看向他。
她倒是不担心这莽子会泄露自己的秘密,大不了拿上次救命的恩情来威胁,保管叫他守口如瓶。
石大夯目光飘忽不定,两手无措地搓动,后颈也泛起不自然的红,“呃…那个、上次的事。。。。。。”
闷闷的嗓音从深垂的脑袋下传来,“多谢……”
说完他更为窘迫,头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衣领里。
她眼波微转,“哦,你是说救下你命这事么?”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这也当不得什么,横竖你记得我这份人情便是。”
"谁、谁稀罕欠你人情!"他梗着脖子粗声道,”不过日后你若是遇上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
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要吞进喉咙里。
将他局促的神态尽收眼底,苏渔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哦?先前你不是还骂我草包?让我趁早卷铺盖滚蛋?”
她又往前逼近了一步,“我若真信了这些鬼话,他日你临阵倒戈,我又该找谁说理去?”
一股暗香袭来,幽幽的清甜中,似带着一丝醉人的味道。
石大夯呼吸一滞,耳根红得似要滴血,他猛地别过脸去,“那时我又不知你是。。。。。如今你。。。。。”
你若真陷入险境,我便是舍了命也要护住的。但这话在唇齿间辗转半晌,终是被吞进了腹中。
见他额角竟渗出了汗珠,苏渔心下莞尔,这莽子看着老大不小了,倒像个初入花丛的毛头小子,定是个没过情关的。
眼底掠过一丝狡黠,她忽而倾身上前,手掌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石兄这是怎么了?”
吐息若有似无地拂过他耳畔,“莫不是…石兄还在嫌弃我的名声?”
石大夯浑身一震,只觉她指尖所触处竟如岩浆般滚烫,连带着心跳都停歇了几息,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却愣是一句话也没挤出来。
她见状笑意更深,手指沿着紧绷的臂膀缓缓下移,满脸无辜,“呀!你身上好烫,可是昨夜惹了风寒?”
话音刚落,石大夯骤然后退两步,险些被门槛绊了一跤,他一言不发,竟转身就跑。
苏渔扬声道,“石兄慢些跑,当心脚下呀!”
男子听到这话,脚步更是踉跄了,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似的。
苏渔在原地望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唇边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
不过短短数日,她就被识破了身份。她需得再谨慎些,绝不能再叫人看出破绽。
整了整衣襟,将这桩插曲暂时抛到脑后,她朝着朱祉叡的营帐走去。
*
中军大帐内,昏黄的牛油灯摇曳着,冰冷而肃杀,将男人挺拔的身影投在帐壁上,如渊渟岳峙。
苏渔一身孔雀蓝华丽锦袍出现在灰扑扑的帐内,显得格外的。。。。。。
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