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既是爱妾,怎的齐老爷从没提过?”周怀珠有些好奇。
这时,县衙中的胥吏来请,说是卫寂所托之事有了眉目,请他去县衙中一叙。
卫寂对那内脏消失也颇为怀疑,眼下又无直接线索,只得叫怀夕再去各个案发的家中寻找线索。
独留下周怀珠一人在房中对着“一千金”发呆。
——
卫寂跟着胥吏来到县衙,后院中已有人在候着,男人略显沧桑,眼中血丝明显,像是几天没有合眼。
“大人,这便是贺家家主贺停舟。”卫寂颔首,男人有些局促,
“大人,您要找的那柄剑在下已经寻到,只是尚未随船抵达,一旦剑到,即刻奉上。”
卫寂见他说话哆哆嗦嗦的,根本没有一家之主的傲气,好歹也是掌管了大徵水运半壁江山的商贾,按理说不该如此。
“贺家主,不知这运回玉沧的货物和船只是否如常?”
贺停舟抹了一把额前并不存在的汗,战战兢兢的回答:“劳大人费心,一切如常。”
卫寂手中的茶杯一顿,抬眸审视,脸上看不出情绪,转而又转为温和,
“一切如常便好,今日我观家主似乎很是疲乏,还以为是生意上有什么难处。”
正待离开,身后的人却有叫住他,
“大人慧眼,小人家中有三位女儿,尤其是那小女儿调皮非常,几日未归家,为父者难免担心。听闻大人有一妹妹,与小女年纪相仿,想来女儿家可聊的话也多,改日可否赏光到寒舍一叙?”
卫寂没有回头,只侧身点头,径直出了县衙,留下身后人瞬间瘫坐在椅子上,缓了许久才回到家中,
“怎么样,可有幺儿的消息?”贺夫人的声音里满是担忧,却见丈夫仍是一筹莫展,心凉了半截,顿时哭闹,“还我女儿,还我女儿。不是说只要找到剑,幺儿就能回来了吗?你个杀千刀的,只顾生意,不顾女儿,我当初就该一头撞死。”
男人心绪难平,一把将夫人推到地上,“哭哭哭,就知道哭,幺儿是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急,眼下该做的都做了,难道真要我一纸状书告上去换具尸体回来?”
“行了,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把剑拿到手,再做打算,多思无益。”
另一边,周怀珠摆弄着眼前的花,又想起怀夕与那花奴的话,左看右看也没觉得眼前的花有什么异常,只是过了用了午膳上楼,怀珠总觉得这房中的气味有些怪异,她在房中嗅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花前。
花奴为什么不让动土,这花又为何在这密闭的房中传出异味?她下意识想动土,可瞬间又被自己否决。
开玩笑,这可是一千金,黄金。
越是这么阻止自己就越是好奇,在花前踌躇了许久,她挽挽衣袖,抱起眼前的花,作势要摔,连着几次的假动作,只要想到一千金,就是撒不开手。
直到卫寂推门,她极度紧张的情绪一瞬间释放,花盆应声坠地,顿时四分五裂,可怜的素冠荷鼎也在地上折了颈。
没了花盆的遮挡,眼前是卫寂的脸出现,周怀珠赶紧蹲在地上捂住了脸,嘴里念叨着“一千金”、“一千金”,想着怎么跟卫寂解释他才能不把自己赶走。
卫寂一个箭步冲过来,生怕她这般害怕是因为伤了手。小姑娘死死捂着脸,他又怕强行拉开她的手又会弄疼她,只好出言安慰。
“别怕,摔了就摔了,手没被划到吧。”连着说了几遍,她才听清。正当她欲睁开眼睛的时候,卫寂没了声音,眼疾手快的用自己的手覆上她的眼睛。
“灵均,转过去,别看。”
他这时才注意到花盆松散的兰花土壤中,皆是蝇卵与蛆虫,混在土中的便是腐烂了一半的脏腑。
怀夕急急从外面赶回,
“公子,花粉,是花粉。被害人家中皆有兰花,案发后却被人带走了…”见到房门开着,映入眼帘的便是满地狼藉。
周怀珠在男人怀中,听到怀夕的声音,扭头只一眼,便要把中午吃的都吐个干净。
“齐府闭门,想来是逃了。”怀夕在震惊中说完了话。
“通知县衙,马上去追。”卫寂的声音一顿,“还有码头,你亲自去守着,务必找到那个花主。”
晚间,贺府收到一盆兰花,黑衣人带话来,
“卫寂来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家主可要思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