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妇这一胎既有可能是男孩,她们趁早歇了质疑挑事的心思。
“今日叫诸位来是分发宫中赏赐。”
魏芙宜启口,声音清透而庄重,“按族谱所载,留居上京的沈氏族人,主宗一户副宗六户及九十七处分宗,朝廷有旨,各家皆有份例赏赉。稍后你们去靳嬷嬷处登名领受。
此外,依宗族定例,家中有出仕为官或领皇商执照者,主宗出钱加赏丝绸百匹、白银两箱、瓷器珍玩十盒;有积德行善扬族名于外者,加赏丝绸五十匹、白银一箱、御赐珍品三盒;但我知道你们当中还有几户,作奸犯科玷辱宗族声名,按宗规,你们无赏赐。”
魏芙宜用清冷的目光扫视堂下众人,声音转沉,“各家主母若有异议现在就提,逾时再言概不受理。”
有资格领赏赉都是各家的正妻,光是这些就有二百余人。有几位站得离靳嬷嬷近,看清今年的赏赐与去年一样后有些不喜:
“主宗的大学士今年都被封王了,这宫中赏赐怎么没涨?”
有人附和,“难不成是主宗多贪,或是今年宗妇您怀了孕,挨家克扣些?”
谢惠歆听罢笑了一声。今年湘王府得御赏也不多,她搞不懂新登基的皇帝堂兄怎么想的。
不过她在听完魏氏言论就已被她突然严肃的气势震了一惊,眼下倒是好奇魏氏怎么回。
小郡主蜜饯也顾不上吃,托住腮帮望向魏芙宜。
魏芙宜脸色平静,“年底祸乱外加今岁收成不好,宫里发的只有这些,我把圣旨和太监送来的清单带来了,你们有兴趣的到我这瞧瞧。”
方才讲话的妇人立刻噤声。
所有族人都是仰仗主宗尤其是沈徵彦生存的,问清就行可不敢撕破脸。
不过她们当真以为沈徵彦晋升爵位能跟着雨露均沾,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方才讲话的两个主母对视一眼,心里有了小九九。
主宗的二房庶子快从蓬莱郡回上京了,他们家一直想在宗族里多捞利益。听说那家的小爷把人打了,按宗规肯定得不到多少赏赐,估计今年又有得闹,等着看吧。
魏芙宜坐在堂中,直到最后一个主母领过赏赐才歇下来。她由着春兰替她揉揉肩颈,这才注意到呆呆看向她的谢惠歆。
“你是来找小叔子的吧,秋红,去沛苜院请他过来。”
谢惠歆转了转发丝,把想说的话吞进肚子里。
本来以为这个丰腴富态的姐姐只是贪图享乐的高门贵女,没想到她的日常这么累,她从巳初坐到午正腰酸背痛扭来扭去,魏氏居然能一动不动,保持优雅的坐姿一直到现在。
谢惠歆与魏芙宜目光交错之时尴尬笑了笑,指尖探到碗碟,才发现蜜饯早被她吃光了。
魏芙宜见时辰不早招呼谢惠歆到仰梅院用午饭,她以为小叔子能被今天这一桌江南菜诱来,没想到沈徵达一早就出府,估计是寻兄弟到酒楼喝酒了。
谢惠歆来到仰梅院被虎头虎脑的荔安吸引,逗她半天,直到荔安的好脾气快要磨没了才歇手。
饱餐一顿后谢惠歆与魏芙宜道别,魏芙宜客客气气送走这尊新佛后,抻个懒腰准备好好歇一下午。
没想到宫里来了太监,指名要魏芙宜带着沈梦妤立刻入宫,面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