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宁帝以为这是个好时机,遣使西去,联夏攻辽,安国长公主、太子力劝,熙宁帝不听。
尤为可恨的是,此事竟遭泄露。
辽显天帝大怒,称:西夏贫瘠,兵却悍勇,不必直撄其锋;宋国富庶,却是一盘散沙,誓要令其亡国灭种。
辽国立刻发兵三十万,西路军沿河间、德州、齐州直扑东京汴梁;东路军从天津出发,绕渤海、黄海,在海州登陆。
熙宁帝本有谋划,奈何西夏首鼠两端。此时,畏惧辽国声威,早缩了脖子,辽国大军又气吞山河,攻城掠地。
一时,朝野震动、人心惶惶。
……
“郎君们请看,这道糖醋软溜鱼焙面,用的乃是黄河里的鲤鱼、汴梁卖的龙须面。”
“跑死了八匹马,连夜运来的。如今吃的,就是一个地道!”
丰乐楼里,一众纨绔子弟簇拥在一起,听那面如花娇的小娘子说话。那娇滴滴的嗓子,快把人的心都听酥了。
众人便看,只见一个定窑白釉长条盘中,卧着一条改了瓦楞花刀的鲤鱼,应是先炸过,鱼皮焦焦的。
酸甜口、黄橙色的芡汁从鱼头浇至鱼尾,从瓦楞花刀里渗透鱼肉,又慢慢流到鱼身之下,在盘底聚集。
面团被反复抻拉后,终于变成极细的丝状。再入油锅,炸至酥脆金黄。
最后,将这焙面铺在糖醋软溜鱼上,像给它披上了一层衣服。
那传菜娘子又娇滴滴地道:“传说这道菜得太。祖皇帝青眼,这鱼便是鱼跃龙门,这面即是黄袍加身。”
这便说的是建德帝,被部下黄袍加身,从前朝殿前都点检一跃而成开国皇帝的事。
众人听罢,连连点头,面露尊崇之态。
吴王赵侃面上笑一声,心道:一条破鲤鱼,因为附会上太。祖皇帝,也卖得举国皆知了,不过是商人的计谋。
众人人云亦云,争相食之,可见民智未开、蚩蚩自愚。
他笑道:“好了,菜也介绍了,渊源也说了,良辰美景,怎可辜负,”啪。啪拍了两下手,高声传令道,“奏乐!开宴!”
一时间,盛装的歌伎、舞女莲步轻移,从帘后出来。
厅中环佩声叮铃、琵琶曲错落,舞姿曼妙、乐音大盛。
更有无数妓。女坐在郎君们身侧。有的奉酒,有的夹菜,有的剥葡萄。
还有的,俯下身子,特意勾勒出傲人曲线,挑动着男人们的兴趣。
吴王喝了半晌酒,睁着一双迷蒙的眼,吃了一口妓。女奉上来的糖醋软溜鱼焙面,岂料立刻就皱起了眉。
这玩意儿口感倒还行,脆中带嫩,酥中有柔,就是这味儿……也太甜了。
待到第二筷子再来,他就捏了一把身边娇媚人儿白。嫩。嫩的脸,笑道:“本王的乖乖,赏给你了。”
那妓。女又惊又喜。
如今战乱,这东京汴梁地道的鱼焙面可难得吃到!
她道了千恩万谢,才慢慢吃了。
吴王倚在榻上,眯着眼睛,欣赏着琵琶声曲,手也一拍一拍的,在扶手上打着节拍。
歇息了半晌,忽的,他眼睛一睁,喝道:“噤声!”
一时之间,舞罢歌停,众妓。女也放下劝酒的杯盏,闭上了嘴,厅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外面在吵嚷什么?”吴王阴沉着脸说,他分明听见有人在说他的名字,还有什么“祸国”“受辱”的。
侍卫只好来报:“外面有个读书人,喝多了满口胡吣,小的们已经将他赶走了。”
吴王似笑非笑地道:“赶走作甚,我赵宋王朝历来看重诗书,既是个读书人,就请进来,一起喝一杯。”
片刻之后,一个面白高瘦、着文士打扮的年轻人被押了进来。
他一见厅中奢靡之景,立刻谩骂起来:
“敌国来犯,边境危急。尔等身居高位,食民脂、享民膏,却整日醉生梦死、沉耽享乐!你们愧对天下苍生,愧对大宋的千千万万百姓!”
他梗着脖子说完,白皙的脸涨得通红。